投資人x創業者:布局產業互聯網,中國企業如何突圍?丨WIM2019

2019世界創新者年會 (World Innovators Meet 2019, 簡稱WIM2019),于2019年12月6日在北京·國貿大酒店正式拉開帷幕。本屆大會由中國企業聯合會指導,億歐·EqualOcean、工業和信息化科技成果轉化聯盟聯合主辦,以“科創4.0:共建全球化新未來”為主題,預計6000名來自美國、英國、法國、澳大利亞、瑞士、以色列、俄羅斯、西班牙、葡萄牙、印度、新加坡等二十余個國家和地區的創新者齊聚一堂,共同總結2019年世界科技與產業創新的成果,預測2020年最新創新趨勢。
2019年是“創新者年會”的第五年,大會由“億歐創新者年會”正式更名為“世界創新者年會”,致力于搭建一個面向世界的科技與產業創新交流平臺,讓科技更平等,讓創新更堅實。
本次投資新趨勢論壇主要圍繞展望全球投資新趨勢、產業升級與科技賦能新機遇、投資出海新熱土、科創時代產業資本新未來、產業互聯網下中國企業如何突圍等多個話題展開,并進行演講及圓桌分享。
論壇邀請到火山石資本管理合伙人章蘇陽、復星銳正資本聯席執行總裁Tej Kapoor、光速中國創始合伙人韓彥、Skolkovo Innovation Center中國區代表Evgeny Kosolapov、中國加速合伙人兼董事總經理Oscar Ramos、華創資本合伙人熊偉銘、億歐資本合伙人金澹、億歐公司聯合創始人、億歐資本合伙人張佳偉等24位嘉賓出席并分享。
明勢資本創始合伙人黃明明、東方富海合伙人陳利偉、普華資本董事鐘南海、華興新經濟基金董事總經理牛曉毅和股書總裁、聯合創始人楊鳴,共同探討了以《布局產業互聯網,中國企業如何突圍》的話題。以下為圓桌演講實錄,由億歐精編整理。
鐘南海:很開心參加WIM世界創新者年會,和四位一起分享產業互聯網的內容和干貨,普華資本主要看三個方向,新科技、大健康、消費。首先有請四位講講自己和所在公司的投資方向。
黃明明:大家好,我是明勢資本的黃明明,我們是專注在科技領域的早期投資機構,如果說為什么我們選擇這個方向,剛才有一頁講到如果大家看過最近刷屏的文章,中國今年的出生人口會不會突破100萬,資金主要投資邏輯基于人口的變化,四年半前成立的基金,看到出生人口的下降,這兩年以超出想象的速度下降,這個影響供給側和需求側,我們重點投資在To B領域,不管是機器人,AI,大數據,包括企業服務提升傳統行業的效率、降低成本,這塊有非常有意思的成功案例,包括之前工業領域比較出色的自動化,包括用戶行為的數據分析,to C領域投技術驅動的新消費科技的產品,比如小牛電動是我們天使領頭的項目,理想汽車這周一從常州運到各地,七座的SUV,也是天使輪領投的項目。
陳利偉:我是東方富海的陳利偉,我們2012年開始通過投SaaS(software-as-a-service軟件即服務)進入到產業互聯網,現在熬了七年終于熬到了一點點的產業互聯網的曙光。我們在整個產業互聯網的全產業鏈做了大量的布局,目前投了將近60家產業互聯網的相關公司,很高興和業內大咖一起交流,謝謝。
楊鳴:感謝有這次機會和投資界大佬學習,股書是為創業公司做股權激勵的智能平臺,為企業員工激勵進行方案的設計、在線管理股權交易,目前有8000家企業選擇使用我們的服務,大概有1/4企業選擇一對一量身定制,謝謝大家。
牛曉毅:大家好,我是華興新經濟的牛曉毅,基金投新成長機會,定義新經濟就是技術驅動的新的經濟形式,分To B和To C兩個組,今天講To B服務,主要是關注提升制造效率的公司、提升流通效率、提升管理效率的公司。
鐘南海:產業互聯網不是新的詞,今天在這邊討論,請教一下四位,近兩年以來各位觀察到的產業互聯網里面的新態勢是哪些,背后的邏輯和原因是什么?
牛曉毅: 我們覺得其實產業互聯網的機會來自于幾個比較大的變革,第一,整個經濟的增速在放緩,第二,其實人口的紅利現在下降非常厲害,整體上從一個野蠻增長尋找增量市場的形態,逐漸往提高效率形態轉變。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剛才說的投資策略,任何一個產品的生產,到它的流通,到整個企業的管理,到數據的處理,我們認為整個的這些東西都有很大的效率提升的空間。我們認為效率提升本質其實是企業經營最核心的東西。
楊鳴:我們感覺從2019年來講,企業的人才競爭更加激烈了,最近大家也看到裁員過程中以前可裁可不裁的現在也裁掉,從另一個角度看,技術型人才競爭度沒有降低,給企業做員工激勵,本著員工人力資本的價值最大化做激勵,這部分價值從股權釋放的條件講沒有降低。
另外一點,從大的經濟周期下行過程中,我們感覺越來越多的企業在商業模式、盈利模式上愈加清晰了。因為資本下行的過程中,創始人成長變快,當你學會絕對不能應該做什么才不會賠錢之時,正是應該學什么才能盈利之時。
陳利偉:2019年整個產業互聯網有一些變化趨勢,有幾個方面,第一,產業互聯網的總體態勢來說向上,這背后的原因其實就是整個中國數字化轉型的速度在加快。中國的產業互聯網這幾年慢慢有點熬出頭。經濟下行周期越來越明確,從高速到低速增長。企業內部提高效率節約成本的需求越來越迫切,特別是傳統產業。像九陽豆漿機把豆漿機的終端的東西開始互聯網化,開始用像易觀大數據分析用戶使用的行為,這些其實都是產業發展的向上的基石。
第二個態勢變化,在所有的產業互聯網的從業公司當中,我們感覺2019年越來越回歸客戶價值,其實前面2014年、2015年、2016年大家有一些野蠻生長。相對來說,投入產出比不高。客觀來說,產品提供的客戶價值也不夠,所以導致其實在規模化增長的時候,很多公司碰到了瓶頸。看2019年所有的頭部公司都在講產品的客戶價值提升這個事,這個我覺得也是我們看到的變化。
第三個變化,整個產業互聯網的生態在逐步完善,因為大家都看到了BAT,包括頭條,包括小米、京東等等這樣一些系列的消費互聯網的巨頭開始把To B作為未來20年、10年公司級的戰略。這個對于2019年整個中國產業互聯網這些所有創業公司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所有的這些公司都會考慮在這么一個巨頭生態里面怎么調整打法,我覺得這也是我們看到的2019年比較大的變化。
黃明明:剛才前面幾位嘉賓講了今年經濟下行造成的影響,我想講一個壞消息,如果今年差,明年可能更差,從現在各種不管是全球的格局,中國的格局,明年的情況更差。
不管美國硅谷還是中國,經濟下行周期的時候,To B的解決方案是反周期的時候,上周期一兩百億美金企業都是2008年經濟危機之后產生的,任何企業的競爭終極是效率的競爭,簡單的商業模式不會成為壁壘。
具體到今年看到的幾大趨勢,To B的投資一下比以前多了很多。很多以前投消費互聯網的基金,甚至投內容產業的基金,現在都講To B。從團隊的配置以前80%看消費互聯網,不到20%看企業的解決方案,所有跟明勢資本合作的基金,80%看解決方案、20%看消費互聯網。
第二個趨勢,對企業級的應用來說,對很多企業家,原來說好不好的問題,今年是生和死的問題,背后是人口紅利的消失,中國過去藍領白領工人,每年薪資的增長以雙位數增長,但是GDP早就到了單位數,消費的增長,這個數據更嚴峻,今年手機比去年下降了5%,汽車的消費下降了15%。
對企業家來說,年銷售不到3億的人民幣企業今年會下降一億。有一部分是銀行貸款買我們投的機器人或者工業互聯網的解決方案,對企業家來說,這么大的決斷力,而且經濟這么不好的情況下,他說不干這事就完蛋了。我們認為企業服務也好,To B的解決方案也好,在經濟情況變得愈加惡化的時候對企業家是生和死的選擇,不是好壞的選擇。
第三,每個行業里面慢慢有頭部企業,當它對企業級的解決方案也好,大數據也好,或者我們一直講的數據驅動的決策做的越好,頭部企業和其他沒有很好應用解決方案的企業的差距就會拉開。我比較喜歡講的是百麗的案例,我們很早的時候訪談了他們操盤百麗的團隊,高瓴進廠以后,合伙人認了百麗的CTO,建了將近一千人的團隊,傳統女鞋的團隊變成一個IT公司。
之前企業連年下跌,利潤快跌到不賺錢了,包括耐克、阿迪整個回到將近100億人民幣,以雙位數增長。隨著利用企業解決方案之際,很好的利用系統提升效率的公司,在行業里面成為明顯的頭部企業和其他人拉開差距的時候,會帶動中國一批傳統行業也開始加快他們數字化轉型的動力,變得更強。
鐘南海:很感謝四位,我簡單的總結或者說我自己也思考了一下,我覺得2019年我看到的一個最大的趨勢和變化應該是從信息到物理的轉變。什么意思?就是原來我們通過提高匹配效率來降低我們的信息獲取的成本,來降低庫存管理的成本,變成了現在通過信技術的介入,來降低人力,來降低庫存和倉儲的成本,這是我2019年觀察到產業互聯網里面一個比較大趨勢。
下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剛剛講的很多國外企業服務的代表性的案例,我想中國產業互聯網正在崛起當中,難免要跟國外進行比較和思考,想請教一下四位,好像這么多年下來也沒有看到一家特別成功的國外的SaaS公司在國內落地的很成功,我是指創業公司里面,中國各個細分賽道里面暫時還沒有看到一家特別壯大的產業互聯網的企業,這里面能不能跟大家分享一下背后的一些故事和你們的一些思考?這次從黃總開始。
黃明明:這是一個經典話題,只要討論企業服務,討論產業互聯網大家都會說中國在消費互聯網領域有了BAT,TMD。我覺得這個背后我們自己的答案是我們認為其實優秀的企業服務和優秀的企業服務的解決方案,和世界優秀的企業的土壤是相輔相成的。
舉個例子,大家知道市值超過一千億美國的公司是SAP,他的誕生地在德國,比大多數企業都要早10-20年的時間。為什么誕生在德國?我們看他的客戶,奔馳、寶馬、西門子、大眾,舉這個例子大家就明白了,正是因為當時在工業化的時代,德國有一批世界上最優秀的高端制造企業,SAP通過給這些企業提供了很好的軟件服務,同時在服務的過程中,從這些企業里面吸取了最佳實踐,再把它們固化、物化、軟件化,通過把這樣的經驗向全球企業推廣。所以我們說優秀的企業服務公司需要優秀的甚至世界級的企業作為土壤,而且是相互反哺的。
如果想明白這個問題,再看中國,大家老問我們為啥沒千億的,沒百億美金的公司,這就會顯得我們有點心急。舉個例子,大家知道我們真正在現代的企業管理制度下成立的第一家民營企業的時間是什么嗎?1984年,第一家企業叫光彩實業,我們現在還找到他當時的注冊,叫做個體經營者,俗稱個體戶,也就是說我們真正有按照市場化的機制,現代企業經營管理機制的企業,民營企業,現在是幾千萬家,但是我們的歷史才短短的30幾年,這樣的一個剛剛在新興的土壤里面就要求我們能培育出自己的百億美金甚至千億美金的企業服務的公司,我覺得大家有點心急了,但是好處就是我剛才講的隨著像百麗這樣的公司,很多行業里的公司通過利用先進的軟件,先進的系統,在快速的成為中國最優秀的公司,甚至將來我們認為像頭條,包括像我們投的理想汽車都會成為世界級的企業的時候,這個時候我覺得中國一定也會誕生出世界級的企業服務公司。
陳利偉:就像黃總講的所有的論壇上都會比較中美的產業互聯網的發展。我覺得既有可比性其實也沒有可比性,主要其實是經濟發展的階段不一樣,企業的信息化還有數字化的發展的階段也都不一樣,我們其實都知道美國整個信息化、軟件化是從70年代PC互聯網一誕生,馬上就出現了微軟,Oracle這樣一批公司,中國企業信息化從用友、金蝶開始,到現在只不過30年的時間,美國的信息化、軟件化到現在50年的時間了。
當然我覺得雖然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們現在看到由于技術的變革,我們的差距,追趕的速度在加快,特別是移動化時代的到來,還有SaaS化時代的到來,表現為AI、軟件AI化時代的到來,都縮短了中美兩國產業互聯網發展的差距,我覺得這是一個我們看到的點。
第二點,這個差距的背后其實和人相關,其實中國在軟件工程師的人才上和美國相比還是有巨大的差距,我們覺得大量的人都沉淀在消費互聯網的產業里面,更容易賺錢,給的工資各方面更理想。產業互聯網其實在過往的這么多年很難吸收到非常優秀的一些人,但是我們看到這幾年,這個趨勢不管是國外回來還是從消費互聯網的這樣一些工程師開始轉到產業互聯網,這個趨勢在加快,這個我覺得也是我們看到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不同,也是一個變化。
鐘南海:楊總也可以從您創業公司的這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楊鳴:是,中美之間的差異千差萬別,我們從一個角度解讀一下。在管理基礎層面,因為做企業服務要研究企業的管理,在管理基礎層面,中國企業是建立在人與人的關系基礎上的,美國的企業服務公司是很難理解,很難認可這種方式的。所以我們學習像美國的一些企業服務的產品,他的通用性設計、管理過程的驅動,做得就特別好,而中國企業更多的需求實際上是老板的個人風格,管理風格,個人的需求,所以我們總結了一下,就是覺得國外的產品如果要在中國落地,最重要是要調試通用型的產品和企業主個性化需求之間的矛盾,這個匹配度越高,可能發展就會越好。
像我們自身在美國的友商公司KATA,他們管理了大概三千億美元的資產,遠遠在賽道里超前,我們在中國人隱蔽和VAE的公司資產都管理,但是如果統一到一個口徑,我們管理300億美金不到,是他的1/10,但是我們在這個賽道里已經遙遙領先了,但是中美之間還存在特別大的差距。
第二個層面就是我們在中國的企業服務領域里面,更懂得渠道的重要性,比如說投資機構其實就是我們的一個重要的渠道。每一年我會給投資機構尤其是投后服務團隊做大量的人工股權激勵這方面的宣傳、講座,一對一的咨詢,如果國外企業進入到中國,他學習需要有一個過程。
鐘南海:感謝楊總,請牛總分享一下。
牛曉毅:因為剛才明明總談到之前80%的投資人是看to C的,其實我之前也是看to C的。去年剛剛轉成看To B,因為其實我們今天是在一個轉折點上,我認為,如果我們看to C互聯網的發展,從網頁的網站,新聞的網站開始,其實從沒有基礎設施到現在其實中國2C的互聯網是遙遙領先在世界上,大概其實就用了20年左右的時間。
其實To B的互聯網或者產業互聯網,今天所使用的這些基礎設施我們比國外并不差,但是可能在產品上我們還沒有做到那么好,因為本質上我們作為一個To B的服務無非就是希望我們服務的企業,比如說它能增加一塊錢收入或者能減少一塊錢成本。
今天可能相對來說在國外的環境下,更成熟的是如果我為你增加了一塊錢收入或者減少了一塊錢成本,這個企業愿意付5毛錢來獲得這個服務。可能在今天我們所在的這個轉折點上,因為面臨生存的問題,企業可能說你為我付一塊錢的收入我愿意付一毛錢獲取服務,但是就這一毛錢最終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能漲到五毛錢。
但是同時對于創業公司來說,就今天我們更需要問的問題是說我可能還沒有做到能為公司省這一塊錢,我可能今天只能做到為公司省五毛錢,我的產品可能離世界級的公司還有差距,這個是對于創業公司更需要問的問題,就是他為企業真正解決了什么問題,解決了多大的問題。
鐘南海:非常認可,剛剛各位講了中美或者中外看待企業服務公司的差別的思考點,這里面我覺得也離不開人,尤其我們投資圈也是針對創業者本身,也有很多的考量。我想一下楊總,您自身或者從您周圍的思考來看,您覺得怎么把產業互聯網做好,創業者需要儲備哪些能力,一些潛在的挑戰和一些危險都是來自于哪些地方,想聽您分享一下。
楊鳴:作為創業公司我們就得從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來看這件事。從內部就修行自己的內功。2019年我們覺得馬上結束了,明年對我們來說最大的挑戰就是提升自己的戰略能力,我們認為戰略能力的把控,就是你自己目標的定位和你能夠匹配到的資源之間的平衡,這個平衡度很重要。比如說階段性的現金流和估值之間的平衡,如果你一味的跑估值,有可能你的現金流會不充足,一味的在現金流上計較,有可能你就會被競爭對手超越,所以創始人始終在這個平衡中前進。
第二從外部來講,中國目前現有的創業生態還需要不斷地完善,有些地方比如說一級市場整個股權的設置,還缺少一些行業的標準,共通性的準則,我愿意親身加入到準則的制定上來,幫助行業建立非常良好的創業生態,所以從內和外,我們兩點厚積薄發。
鐘南海:謝謝,我們請牛總講一下我們投資人如果看待這個企業服務的創業者,我們主要看中的是他哪些特質?從您的角度來分享一下。
牛曉毅:其實判斷人是最難的,如果簡單來講我們大概有兩個大的準則:1.服務企業的準則。我是不是真的是抱著為了我服務的這些企業能夠解決一個實際的問題,以及這個問題能解決到什么程度,這個是創業者視野和能力的一些問題。
2.現在想的比較多,大家也知道產業互聯網其實很細,而且相對來說不容易形成大的平臺類的公司。在某一個行業里我們到底是投這個行業里已經扎根很深的一個人,還是投一個外來的攪局者,這個度特別難把握,身在其中的創新格局往往不夠大,或者想改變的不夠多,從外面來的人往往一下子想改變產業,節奏把握的不夠好,或者不能夠尊重這個行業有一些在初期很難改變的規則。
所以我們一直在思考怎么平衡這個問題,希望如果這個創業者從行業里來,我們希望他創新的思考能更多一些,或者我們能夠給他帶來更多創新的思考。對于這個行業以外的,想進來攪局的創業者來說,我們更希望這個創業者能夠更尊重這個行業的規則,能夠更好的把握企業發展的節奏。
鐘南海:謝謝牛總,請陳總來分享一下,您怎么看待一個人的問題。
陳利偉:產業互聯網的創業者其實和消費互聯網能力的要求還是差距非常大的。從我們的觀察來看,其實一個優秀的產業互聯網創業者身上最重要的是對整個節奏的把握,產業互聯網這件事還是需要熬的,需要有時間周期,不可單點突破,一招制敵,全部確定的機會不存在。對于創業者來說,如果沒有一個熬的心態,在創業的過程當中節奏沒有把握好的話,基本上自己把自己干掉了。所以這幾年我們去看各個領域的產業互聯網的公司,他們行業地位的變化往往不是被競爭對手給打敗了,都是自己犯了非常多的錯誤,我覺得這個是很重要的一點。
第二點,產業互聯網創始人要給人非常強的信任感,或者看起來是大智若愚型的,因為產業互聯網的客戶都是企業,大部分的情況下你的產品要在客戶那邊落地都是需要見面的,所以產業互聯網的創始人,我去觀察包括華為的任總給人的感覺都是非常憨厚、樸實、可信任,這其實也是和to C相比非常大的一個差異。
第三點,對于產業互聯網創始人來說管理能力很強,和to C相比要求很高,其實產業互聯網公司的競爭到最后說白了都是內部管理能力的競爭,這個也是很多to C我們看到他是先跑出來之后慢慢再做內部的管理和優化,但是我們看到產業互聯網如果一開始創始人的內部管理能力不夠的話,根本就跑不出來,這也是我們對于創始人的一些觀察。
黃明明:剛才幾位嘉賓其實把很多主要的問題都涵蓋了,就是我們一直講的產業互聯網的人要懂銷售、懂市場、懂行業,我這兒就不多講了,反而我還想講一下產品。因為大家傳統的概念上覺得to C尤其移動互聯網或互聯網的創業者就是要超級產品經理,你的產品一定要能夠有足夠的亮點,一下子能抓住用戶,包括當年講移動開發的時候,幾秒鐘的所謂的概念,幾秒鐘如果用戶不能用進去,馬上下一個動作可能就是刪除。所以反而我覺得在講產業互聯網,尤其SaaS類產品強調產品不夠。
但是舉個例子,今天大家都知道華人在硅谷創業最成功的一家SaaS的公司叫做Zoom,是一個200億美金的公司,而且依然成長非常強勁。我前一段在一個飯局上聽他們說當時Zoom是融不到錢的,所以回來找清華的校友會。
我在問,我說為什么當年沒人敢投Zoom?很簡單,當時有各種語音電話會議的產品,滿大街都有,而且都做得很好,所以你很難說服投資人也好,企業級用戶也好,為啥你做出同樣的一個類似的就是一個電話會議,視頻會議的系統,你就能夠做出一個百億美金的?想都不敢想。但是就是在產品的打磨,適配,應用程度上面,每一點上做到極致,慢慢的大家就開始往這個產品轉化,再加上這個產品有口碑,有一定的網絡效率,所以當產品越做越好的時候,他的傳播效率和網絡壁壘也在形成。
同樣在其他的領域,我們看見產業互聯網,哪怕是通用型的SaaS這類產品上,把產品能夠做到非常好用,還是那句話,用戶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個產品好不好用,大家一上手你是不真的是了解我這個行業或者了解我這個企業的需求,大家一上手是能夠說出區別來的,所以我就想補充這一點,在大家一直講的是強調銷售能力情況下,產品能力,或者是創業者對于產品的專注度和他打磨極致產品的驅動力,我認為也是一個優秀的產業互聯網或者企業服務的創業者,一定要具備的一個特質。
鐘南海:我是一個晚輩,聽聽三位投資前輩對于投行的晚輩們看項目的時候有哪些建議和忠告,請華興新經濟牛總先分享一下。
牛曉毅:我也是晚輩,所以沒有什么特別的建議。
陳利偉: 其實我看到很多業內交流的聊投資邏輯這些話題,能夠聊出來的都不是最核心的一些東西,特別投資這個活,產業互聯網這個活實踐周期很長,內部分享,想干好沒有什么捷徑,就是 看項目,大量項目看完之后自然有一些投資理念、投資邏輯的總結 。 第二點,對于大的趨勢判斷,也是能不能干好一件事的關鍵。產業互聯網從創業公司的單打獨斗逐漸過渡到生態和生態競爭的格局里面,投項目的過程當中,可能從一個更大的視角看項目的定位,包括創始人在行業里面的發展潛力,我覺得這個比以前有挑戰,因為外部的變量比原來多。
黃明明:牛曉毅太狡猾了,一句話跳過了。一個大的體會,頭部產業互聯網或者企業服務,我喜歡講有產業經驗的人,或者最好是你在企業里做過一定的管理工作,或者有過商業企業的經驗。為什么舉這個例子,討論很多項目的時候,如果這方面經驗比較稚嫩,哪怕好的學校出來,理工科學校畢業的優秀的企業服務和優秀企業相輔相成。
連一個優秀的企業怎么運作不知道,甚至沒有見過,很難判斷產業互聯網所提供的產品或者服務是不是真的能對企業家起到幫助。打一個比方,前一段時間面試了一個清華本科的留學博士,技術很好,一聊怎么投項目,市場上的項目,很遺憾,他一路是學術背景,對企業真正的經營和管理方面缺乏感覺,可能我們投一些前沿科技的,科技前沿領域他的判斷力沒有辦法達到我們的要求。
確實沒有好的辦法,多看項目。 另外一個要求,要求前臺的投資同事跑到廣大的腹地跟產業里面的人聊。 今年物流行業是垂直領域很重點的行業,我們這幫同學們成天坐在高大上的北京上海辦公室,哪能了解物流行業怎么玩。
怎么用你的產品解決方案,如果不跑到真正的產業縱深地方,沒法對這個產業上下游、企業的痛點,包括未來解決的問題是不是真的能解決問題有一個深刻的認識。這一點是挺苦的,而且需要長期扎在里面。沒有在一個產業里面一年以上的浸潤,很多項目能看一個皮毛,大家講大概的東西能理解,但是真正是不是看的足夠深?怎么比別人敢投資,比別人認知深一點,看到別人沒有看到的東西,這是很難的活,但是沒有捷徑。
鐘南海:楊總是創業公司,需要融資,選擇投資人的時候聽聽您這個觀點,喜歡選擇哪一類投資人做您的股東?
楊鳴:我們最愿意找的是看懂我們的人,能長期陪伴,因為講實話, 產業互聯網也好,企業服務也好,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它的風口不是來自于經濟周期上行,它的風口也不是來自于資本的推動,它的風口來自于真正的那些大量的中小企業開始思考精細化的運營,開始做降本增效的投入,開始對人力資本價值的思考和投入,這個是最關鍵的。
鐘南海:我不是產業出身,分享一下我的投資方法論。剛剛兩位說的很多,多看項目,這是必要不充分條件,基礎上選定賽道之后一刀切過去,把優秀的創業者和公司看完,這是第一步。我認為更加需要注意的一點,要注意產業上下游,因為往往看到橫切面里面,錯失掉也許更好的價值。畫一個十字架,上下各打一下,上下游里面尋找有沒有更有價值的點或者機會,形成一個“王”這個字。也許是因為我不是科班出身,用這種方法一直執行,在做。
再次感謝四位創投圈的投資人和創業者,我覺得對產業互聯網來說,我個人抱有樂觀看多的心態看待這個市場,我也希望未來在中國涌現出更多的產業互聯網優秀的企業。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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