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發布會,樂視汽車真的來啦?
樂視又開發布會了,黃了幾次之后,這次用更大的陣仗,“法拉第”終于跑步上了臺。(納悶,你說你起個法拉第的名字就搞發明了,那你咋不叫愛因斯坦呢?不是更徹底么?)
毫無疑問,挽救樂視危機的,就是把最真實的汽車拿出來??上В瑤孜患钨e,幾段廣告,加上一個煞有其事的底盤,構成了發布會的全部內容。所有的先進特性都是口口聲聲講述的,沒有看到貨真價實的“東西”。
口口聲聲顛覆汽車產業,口口聲聲革命性的設計。我沒有看到核動力,看到的還是鋰電池;我沒有看到新物種的誕生,看到的還是樂視嘴邊的“超級”。內華達工廠在哪兒?在短片里。你說你干嘛不拍一個2小時的電影呢?好萊塢好導演好演員好特技多的是,多花幾個錢,你能拍得更“真實”!
其實我一直搞不明白,為什么樂視要開那么多的發布會?以至于互聯網整個業界都把它叫做發布會公司。
齊澤克講過一則有趣的笑話:
“莫斯科藝術展上,有一幅畫讓參觀者駐足。畫上,列寧的老婆克魯普斯卡婭與一位年輕人同床共臥。畫的題目標簽上寫著《列寧在華沙》。這時候,一個滿臉困惑的參觀者向講解員提問,‘那么,列寧在哪兒呢?’講解員平靜地回答‘列寧在華沙’。”
在這個笑話里,參觀者落入的陷阱在于,他同這幅畫保持著自認為的客觀距離,并試圖在畫面當中尋找實證的對應客體,即真實的對象。然而真相的存在既不是標題,也不是畫面,而是標題與畫面共同構成的一種異乎尋常的關系。在通常情況下,我們所觀看的標題與畫面是同一維度的對應關系,標題是對畫面的歸納、總結,標題與畫面是簡單的描述性關系;而對于《列寧在華沙》來說,標題與畫面暗含著彼此互補的結構性關系,作品不僅僅包括畫面,也包括標題,標題本身成為了作品的一部分,發揮著功能性的作用。
那么樂視跟這個笑話有什么關系呢?
我們習慣于參加各種發布會,習慣于將發布會看作是對新產品的描述和展示,在我們的習慣思維中,發布會于新產品是同一維度的對應物。但是且慢,有哪一個廠商每個月都能拿出3個新產品,并且一個優于一個?或者有哪家企業每個月能提出3次不同的戰略,一次比一次變革?對樂視來說,發布會已經被當成了一種有機的構成因素,它們并不代表產品,而是與樂視一起,結構起了呈獻給媒體的一種全新“產品”。換句話說,真正有價值的“新產品”,就是發布會本身。我們樂此不疲地欣賞和參加著樂視的發布會,就像是莫斯科藝術展的參觀者一樣,滿腹疑惑,卻又興致勃勃。相信大多數人也跟我一樣,懷疑過樂視哪里來那么多的新產品需要發布,卻又因為對發布會的習慣思維,慢慢地沉浸在它營造的結構當中,為它的“生態化反”、為它的“堅守夢想全力前行”而叫好。
所以我這才明白,一直待在華沙沒有回來的,其實不是列寧,而是媒體和投資人。那些參加一個個發布會,被一個個發布會砸得暈頭轉向的媒體和投資人,都成為了那個悲催的“列寧”。就連方興東,這個經常質疑各種“新模式”泡沫的互聯網老將,也開始為樂視上一次的美國發布會助威了,不是么?
假如列寧一直事務纏身,不能返回莫斯科,那么他老婆就一直有機會同年輕人暗通款曲。假如整個媒體界一直被樂視牢牢地纏在一個接一個的發布會上,假如投資人一直沉浸在這些張燈結彩的發布會新聞當中,沉浸于令人眼花繚亂的新產品消息,那么就沒有動機和機會去調查、去發現它發展當中存在的問題,只能去選擇相信它主動提供給你的財務報表和頻傳喜報。
顛覆汽車?要知道,汽車作為直接關系生命安全的工業產品,最忌諱的就是“顛覆”二字。所以小心,不要讓汽車成為樂視“顛覆”的第一張多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