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倪軼容

位于新加坡“華人街”牛車水的南洋老咖啡的店門口，人們排起了長隊。這家創立于2007年的咖啡館，因口味獨特的“新加坡咖啡”和各類小甜點而聞名，不僅是當地人常常光顧的地方，也是游客們必去的“打卡”點。

為了招攬生意，老板林榮南曾把英國《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對“南洋老咖啡”的報道打印在一塊牌子上。不過，如今，他倒覺得，印有“歡迎使用支付寶”以及付款二維碼的那塊小牌子，似乎更能幫他招攬到客人。從早上11點到晚上5點，南洋老咖啡收到的支付寶付款有100多筆。

南洋老咖啡里排隊用支付寶的人群

不僅僅是“南洋老咖啡”，在牛車水，幾乎每家商家都打出了“歡迎使用支付寶”的標語。在雙11前夕，這個華人聚集之地甚至還貼出了“買買買買買買買買買”、“賣賣賣賣賣賣賣賣賣”這樣的奇葩對聯，鼓勵人們用支付寶多多“剁手”。

而在東南亞的其他國家，使用支付寶支付也越來越成為一種常態。在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這些中國人所熱衷的旅游目的地，“歡迎使用支付寶”成為了越來越常見的標語。位于馬來西亞吉隆坡“時尚心臟”的百盛購物中心，工作人員甚至會友善地提醒消費者：“你有支付寶嗎？使用支付寶，更加方便快捷哦！”

“牛車水”里的一家店，服務員身穿支付寶的推廣服裝

支付寶東南亞運營專家夢琦表示，從2015年最初和商家談合作，一路走到今天，她可以明顯感覺到東南亞商家對支付寶態度的變化。最初，東南亞商家會用信用卡的思路來理解支付寶，經常問的問題是：“你們給多少錢，讓我們在店內做促銷？”現在他們意識到，支付寶不是一種信用卡的替代支付方式，而是一種實實在在能為它們帶來流量，創造附加值的支付方式。因為省去了換匯的煩惱，使用支付寶的消費者，往往也會多買一些東西。

“過去，人們往往是買一杯咖啡就走，但現在，因為可以用支付寶，很多人還會順手再帶幾盒甜點作為伴手禮。”南洋老咖啡的老板林榮南說。

新加坡首個接入支付寶的商家

作為一家著名咖啡店的老板，林榮南常常會遇到一些中國游客，訴苦說自己身上沒有新幣，問是否能接受人民幣支付?，F在他們再也不用為這個煩惱了。林榮南記得，有一個中國游客，一下子用支付寶付了300多新幣（折合人民幣1500多元），買了一整箱咖啡，說要回去送給自己的員工。

南洋老咖啡店主林榮南

支付寶在新加坡的合作伙伴Uniwebpay CEO張帆表示，今天新加坡的商戶“都排著隊想接入支付寶”。不過，在2015年，張帆最初和林榮南談接入支付寶事宜時，這位來自咖啡世家的新加坡人卻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對林榮南來說，本來南洋老咖啡的生意就不錯，因為店面不大，門口還常常會排起隊來，為什么還要接入支付寶？

最后，張帆提到了馬云，說支付寶是阿里巴巴旗下的產品，這才打動了林榮南。“馬云在新加坡可以說人人都知道，這里的電視常常會播放他的新聞，我身邊也常常有人拿他的話去激勵別人。”林榮南隨即引用了馬云的那句名言：“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但后天很美好?？上Ы^大部分人都死在了明天晚上，看不到后天的太陽。”就這樣，南洋老咖啡成了新加坡第一個接入支付寶的商家。

2015年剛剛接入支付寶的時候，南洋老咖啡的許多店員都對這個新玩意兒很陌生。有時候，當游客們向他們詢問“支付寶”的時候，中文不算太好的他們還會聽成“吃不飽”，回答說：“吃不飽？那你們就買多一點啦！”讓人哭笑不得。但是慢慢地，支付寶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

新加坡是個旅游勝地，中國人喜歡的新馬泰三地游，新加坡往往是最后一站。“通常，到了新加坡，他們的現金就花得差不多了，但是又很想買些禮物回去送給朋友、同事。”接入了支付寶，南洋老咖啡變得比以前更受歡迎，尤其是在國慶黃金周等旅游旺季，支付寶下的單“可以從這里拉到那里”，林榮南做了一個夸張的手勢。

而對林榮南來說，使用支付寶支付，還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優點，就是再也不用準備零錢了。“這里的咖啡1.8新幣一杯（折合人民幣9元），過去，我們必須要準備很多零錢找給客人。”

不僅僅是南洋老咖啡這樣的商店。在新加坡，很多出租車和旅游景點都可以使用支付寶進行支付，中國游客從掃二維碼，到支付成功，僅僅需要花費5秒鐘，和國內的體驗沒有差異。相比之下，一些信用卡卻需要較長的反應時間。

使用支付寶結賬

“在中國，不用支付寶的我們就像鄉巴佬”

今年，林榮南來了一趟中國。之前，雖然他也下載了支付寶，但是因為“卡上的人民幣不多”，很快就花光了。隨后，支付寶上沒錢的他在中國遭遇了諸多尷尬：他想打車，但用不了滴滴打車軟件，只能在路邊傻等出租車；他想請朋友吃飯，結果朋友早就用支付寶把錢付了，他還在那里傻傻掏信用卡；甚至去路邊買瓶飲料，對方聽說他沒法用支付寶付錢，都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

“我感覺沒有支付寶，在中國會死。”林榮南笑說，他希望支付寶能早日支持不同幣種，不然像他這樣的外國人在中國真的會活得很痛苦。

有類似感嘆的，不僅僅是林榮南一個人。今年8月，新加坡《海峽時報》刊登了一篇文章，稱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在國慶群眾大會上演講時，講了一個故事。他說，新加坡人力部長林瑞生在上海買栗子，看到人們“晃了一下手機，就把栗子拿走了”。當時，他以為這是什么優惠，輪到他的時候，他說，我不要優惠，我會全額付款。后來他才知道，那不是什么優惠，而是在用支付寶付款。當他詢問什么是付款二維碼時，就被人們笑為“鄉巴佬”。講完這個故事后，李顯龍問大家：“為什么新加坡會這么落后？”李顯龍表示，要加強新加坡的智慧城市建設，其中，電子支付就是一個重要的環節。

張帆說，總理的一番話“簡直就是神助攻”，加之之前打下的基礎，讓支付寶在新加坡的推進變得很順利。目前，已經有2萬多家新加坡商戶接入了支付寶，而要求接入支付寶的當地商家“已經排起了長隊”。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東南亞其他國家。在泰國最大的王權免稅店（Kingpower Duty Free Shop），除了可以使用支付寶以外，還可以使用“花唄”等消費貸款功能，這吸引了更多年輕人。

夢琦表示，今年4月，支付寶團隊在泰國王權免稅店內的咖啡廳等待會議的時候，夢琦聽到隔壁桌有四個年輕人在聊天，其中一個女孩問，這里能用花唄嗎？好奇的夢琦上前和女孩聊天，才知道他們都來自中國大陸，有的是學生，有的是剛工作的年輕人，還沒有能力辦信用卡，所以平時在國內常常用花唄，也關注花唄商家提供的優惠。

女孩的話給了夢琦啟發。當時，支付寶團隊正在頭腦風暴，考慮如何為商家帶來更多的流量，而花唄就是一個很好的工具，可以幫助商家解決年輕人的支付問題。“現在中國人來東南亞旅游很多，但年紀大的人一般來一次就不會再來了，但年輕人，卻會不斷來。”夢琦說，在她看來，只有“圈粉”了這些年輕人，激活了他們的消費潛力，才能在未來為商家帶去更大流量。就這樣，在東南亞很多商場，使用支付寶花唄付款，可以享受到花唄返現等優惠，商家也主動在花唄頻道提供支付寶專屬優惠。這不僅僅受到了年輕人，也受到了不同年齡層的人們的喜愛。

夢琦認為，如今支付寶在東南亞，已經初步完成了一個布局。接下來，支付寶團隊要做的，一方面是把和頭部商家的合作，拓展到腰部商家；此外，也要對粗放的流量進行更加細致的耕耘，真正實現“千人千面”的引流。“具體來說，就是每個人，在每個不同國家的不同景點，收到的商家信息推送是不一樣的。”夢琦認為，這才能更好地把商家和消費者進行匹配和對接。而針對林榮南的問題，夢琦也表示，支付寶還會和當地機構進行合作，推出不同國家版的支付寶。比如，目前在菲律賓，人們就可以通過當地的“支付寶”GCash來完成無現金支付。今年雙11前夕，菲律賓人丹特斯在菲律賓第二大零售集團Ayala旗下的Glorietta Mall完成了第一筆掃碼支付。

“我的中國朋友笑話我們新加坡走得太慢了，現在還有很多地方不能用支付寶。”從中國回來的林榮南說。但是他并不同意朋友的觀點，在他看來，新加坡和其他國家的發展速度一樣，“是中國走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