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與逍遙:阿里巴巴CEO逍遙子兩年的縱橫捭闔
阿里巴巴CEO張勇(花名逍遙子)在5月10日收獲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在NBA西部半決賽中,休斯頓火箭隊加時輸給了圣安東尼奧馬刺隊。他是詹姆斯?哈登的球迷。“大胡子”打得不錯,但還是輸了。這場失敗引發(fā)了兩天后的一場大潰敗。詹姆斯?哈登和他的球隊出局了。
好消息卻激動人心。
“阿里巴巴”(NYSE:BABA)股價在周二美國股市的交易中上漲2.69%,收于120.00美元,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以當天的收盤價計算,阿里巴巴市值達到3000億美元。
這是一個大禮包。就在頭天,我還跟阿里巴巴的一位朋友說:“如果投資人足夠給面子,這兩天你們的股價就會沖破120美元。”
“阿里巴巴”曾經(jīng)觸碰過120美元。2014年11月13日,“阿里巴巴”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還不到兩個月,淘寶、天貓的“雙十一”用571億元的交易額刷新了交易紀錄,推動“阿里巴巴”當日盤中觸碰了120美元。
那一次觸碰并不美好。在2017年5月10日之前,它一直都是“阿里巴巴”的歷史高點,一個驚心動魄的“頭”。自2014年11月13日之后,“阿里巴巴”股價一路下行,最低刺破了58美元;然后像一張教材般的K線圖一樣,做了個W型雙底,又一路波浪式上漲;然后在2017年5月10日,創(chuàng)出了收盤新高。
那一天,是“阿里日”,也是逍遙子出任阿里巴巴集團CEO兩周年的日子。
“為什么你不從我開始呢?”
2015年5月7日,“雙底”尚未出現(xiàn),逍遙子成為了阿里巴巴集團CEO。
那一天,阿里巴巴集團發(fā)布了馬云的公開信說:“自2015年5月10日起,陸兆禧將卸任阿里巴巴集團CEO一職,出任集團董事會副主席……接任陸兆禧,擔任阿里巴巴集團第三任CEO的是1972年出生,在阿里巴巴工作了8年的張勇(逍遙子)。”
據(jù)財經(jīng)作家李翔描述,陸兆禧則在“來往”上發(fā)送了一條信息給張勇,稱他對張勇有信心,相信這位新任CEO能比他做得好。
5月10日,“阿里日”,逍遙子正式接任了阿里巴巴集團CEO職位。這是一個美好的職位,掌握著世界最炙手可熱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最高權(quán)柄,被人們尊崇、仰慕和嫉妒。
這也是一個焦頭爛額的職位。馬云多次講過,做CEO是一個苦活,甚至要做好下地獄的打算。“所以,他把我推下地獄。”在“地獄”里,他注定要承受壓力、詰責和詬病。
一切甘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在此之前的5月5日,“阿里巴巴”股價剛創(chuàng)出新低,77.770美元。受逍遙子接任CEO消息影響,“阿里巴巴”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股價一路走高,最高達到了95.06美元。一切都看起來很美:下跌結(jié)束了,投資者的惶恐消失了。新CEO帶領(lǐng)阿里巴巴快速發(fā)展、股價回到高點、創(chuàng)造新高的傳奇故事,似乎正在向逍遙子招手。
如果果真如逍遙子所說,他是被馬云推下地獄的話,那么在他接任CEO的前半個月里,地獄給了他一個幻象,然后又迅速地拉拽著他滑向十八層。
“阿里巴巴”的K線圖顯示,逍遙子就任CEO成為了“下跌中繼”,真正慘烈的故事要在秋天才會出現(xiàn)。
2015年8月24日,“阿里巴巴”向下觸碰了58美元,人們以為下跌結(jié)束了,底部出現(xiàn)了。底部的確出現(xiàn)了,但它并不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是漫長的煎熬。
2015年9月29日,“阿里巴巴”向下觸碰了57.2美元后,用這個數(shù)字宣告了“歷史大底”的誕生。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阿里巴巴”頑強地上漲到了86.42美元,然后在2016年2月9日再次探底,59.25美元。2016年5月10日,逍遙子出任阿里巴巴CEO一周年,“阿里巴巴”收于79.72美元,與2015年5月10日相差無幾。
終點又回到了起點。他花了一年時間,畫了個圓圈,看起來什么都沒改變。
但在這一年當中,逍遙子領(lǐng)導阿里巴巴正在厘清思路和業(yè)務,做了一系列動作和他相信對的事情。
一些東西發(fā)生了巨變。
譬如,趨勢。譬如,未來。
“地獄對我們來說沒有什么”
盡管“阿里巴巴”的K線圖走得驚心動魄,逍遙子似乎依舊逍遙。他看起來在地獄中自得其樂。去年他曾告訴“商業(yè)人物”,“下地獄”只是一句玩笑話。
“但是毫無疑問CEO責任的重大。特別是今天作為阿里的CEO,面對的生態(tài)體系不斷地演進和重大的責任,我想這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我要不斷學習、不斷自我提升的東西。”(《這個被馬云“推下地獄”的男人,如何創(chuàng)造“剁手黨”的狂歡節(jié)?》)
幾天前他又說起了“地獄”。“不同的崗位特質(zhì)不一樣,人就這樣,在墻外的看著墻里,其實墻里看著墻外的,”他說,“你到地獄里待著,你也不覺得是地獄了,這就是你的一個生活方式了。”
事實上,股價的漲跌起伏對逍遙子并不構(gòu)成壓力,它們是“地獄火”,但燒不傷他。他告訴我,當“阿里巴巴”跌破發(fā)行價的時候,集團內(nèi)部沒什么壓力。“阿里巴巴”IPO的時候,他是COO。路演的時候,他全程一直在說:“我們不按照股價來運營我們的業(yè)務”。
“我們是真正地相信并實踐這句話,”他說,“我覺得還是要做正確的事情。”無論作為COO還是CEO,他無法不面對股價,但他并不那么在意,也盡量不讓股價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他相信只要阿里巴巴把事情做對了,把對的事情做好了,市場就會慢慢認可。他是CFO出身,深知美國投資者的心態(tài)。
當時阿里巴巴的布局并不清晰,就連公司內(nèi)部很多人,也只是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你自己都看不清楚,理不清楚,投資者又怎么會看清楚?你又怎么能去強求美國投資者去理解一個他們并不熟悉、幾乎不接受其服務的公司?
“他們都是亞馬遜的用戶,所以很清楚亞馬遜是怎么回事,但我們不是亞馬遜,我們比亞馬遜復雜得多。他們很難理解,有這么個‘怪物’在那兒放著,又那么大,開口就說幾億消費者、幾百萬商家。它是個很獨特的東西。要讓別人理解你、看懂你,第一是要把自己做對,第二是要拿到結(jié)果。我們連續(xù)幾個季度,財務指標、經(jīng)營指標都不錯,大家看了以后自然就相信了。”
逍遙子有著強烈的自信,也有著小小的“狡猾”。他說他當時也想過,阿里巴巴的CEO不會只干一年就不讓干了,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調(diào)整、去布局,去把模糊的未來清晰化。
他的前任陸兆禧在CEO的位置上干了兩年,陸兆禧的前任馬云,在CEO的位置上一直干到了2013年。
逍遙子身上帶有強烈的“阿里味兒”,簡單、直接、真誠,雖然他是“空降兵”,“不是羅漢身,卻有羅漢心”。
他是70后,1991年到上海財經(jīng)大學讀金融學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去萬國證券的研究所工作。那時候的萬國證券,相當于中國的高盛、摩根,如日中天,管金生則號稱中國的“證券教父”。1995年,他要畢業(yè)了,剛報考了萬國證券,突然萬國證券就不存在了。1995年2月23日,是“中國證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發(fā)生了著名的“327國債事件”,萬國并入了申銀,管金生被判了16年,喧囂一時的中經(jīng)開、遼國發(fā)最終慢慢隱匿,從江湖中消失了。
“我就開始去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巴林銀行上海代表處,也是過了第一輪到第二輪,突然之間新加坡出事招聘暫停。”
巴林銀行于1995年2月26日倒閉,一位名叫尼克·李森的交易員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進行超額交易,投機失敗,導致?lián)p失14億美元。
他后來去幾家銀行面試,也收到了幾個offer,但他去銀行看了一下后,猶豫了。他問自己,這種每天朝九晚五坐銀行的依維柯按時上班、回家的生活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在猶豫的時候,有一個銀行招聘,那個公司名字叫安達信。”他說。他覺得安達信剛剛進入中國,充滿了活力和機遇,“應該還可以試一下”。
他去了安達信,做審計。2001年,安達信因為“安然事件”出事了。2002年3月21日,張勇正在外面搞著審計,突然接到消息,安達信(中國)沒了,并入了普華永道,他的東家就變成了普華永道。
2005年,張勇去了如日中天的盛大。陳天橋給了他CFO的位置。這是一家成立于1999年11月的公司,2004年5月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總裁是唐駿,CEO是陳天橋,都是炙手可熱的“明星”。那一年陳天橋31歲,新晉中國首富。
2007年夏天,張勇接到了獵頭的電話,問他愿不愿意了解一家叫阿里巴巴的公司。張勇知道阿里巴巴,也聽說過馬云和蔡崇信。他和蔡崇信在香港見了一面,蔡當時是阿里巴巴的CFO。
十年之后,已經(jīng)成為了逍遙子的張勇說,“我來阿里也是很偶然的事情,就是碰到了Joe(蔡崇信),后來到杭州見了馬總。”
在西湖邊上的湖畔居,馬云和新加盟的高管們聊天兒,挨個兒問他們:“你為什么來阿里?”張勇反應快,說:“很簡單,我已經(jīng)干過一個30億美金的CFO了,我想干個300億美金的。”
馬云對逍遙子的這句話印象極深,逍遙子則覺得電子商務挺有意思,應該有不錯的未來,可以試一下。那時候他根本沒想過要去做業(yè)務,有一天會成為阿里巴巴CEO。“那時候我是正兒八經(jīng)根正苗紅的CFO。”
馬云不會讓CFO出任阿里巴巴的CEO。馬云老是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CFO做CEO。”
CFO喜歡風控,算錢算得精,迷戀數(shù)字和利潤,而創(chuàng)新是需要耗錢的,從這個維度來說,CFO有可能成為創(chuàng)新公司的敵人。世界上有很多CFO出身的CEO,他們很多人沒能帶領(lǐng)公司更進一步,而是在各種財務報表中迷失了,成為了“會計”。
除此之外,馬云還不喜歡三種人。他有一次開玩笑說:“我第一不喜歡上海人,誰是上海人?”逍遙子舉起了手。馬云說:“我第二不喜歡職業(yè)經(jīng)理人,在座誰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逍遙子又舉起了手。馬云說:“我第三不喜歡MBA,誰是MBA?”大家都盯著逍遙子看,這次逍遙子沒舉手。他從上海財經(jīng)大學拿到金融學學士學位后,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去讀MBA。
這只是馬云開的玩笑。
當逍遙子成為阿里巴巴CEO之后,馬云說:“說來慚愧,我以前經(jīng)常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CFO做CEO,而逍遙子是CFO出身。”
逍遙子的這個“CFO出身”跟別的CFO不一樣。
2007年8月30日,張勇成為了逍遙子,住進了杭州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從此一住10年。
這一年的11月6日,阿里巴巴B2B業(yè)務在香港聯(lián)交所成功掛牌,股票代碼1688。上市當天,阿里巴巴市值達到260億美元,超過新浪、搜狐、網(wǎng)易、盛大和攜程市值的總和,在全球范圍內(nèi),是僅次于Google、eBay、雅虎和亞馬遜的第五大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張勇八年:從淘寶CFO到阿里巴巴CEO》,李翔,《財經(jīng)天下周刊》)
逍遙子在阿里巴巴的第一個職位是淘寶網(wǎng)CFO。他“參與設計淘寶商業(yè)模式,幫助淘寶在2009年年底實現(xiàn)盈利”。2008年,逍遙子兼任了淘寶網(wǎng)COO兼淘寶商城總經(jīng)理。他開始全力推動淘寶商城的B2C業(yè)務,使其成為阿里巴巴集團最重要的業(yè)務之一。2011年天貓成為獨立業(yè)務部門后,逍遙子出任天貓總裁。
自2009年11月11日之后,“張勇”這個名字就和“雙11”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創(chuàng)造了這個“節(jié)日”。
連張勇自己也說,第一個“雙11”的出現(xiàn)“純屬偶然”。在2009年的時候,他就堅信,“B2C在未來是一個大趨勢,是阿里巴巴不能失去的一塊。”那一年,“光棍節(jié)”誕生,它原先是作為淘寶商城的網(wǎng)站活動出現(xiàn),但也承載著張勇的愿望,他希望這個活動”能夠讓消費者更好地認知淘寶商城”。(《這個被馬云“推下地獄”的男人,如何創(chuàng)造“剁手黨”的狂歡節(jié)?》)
2013年9月,逍遙子開始擔任阿里巴巴集團COO,全面負責阿里國內(nèi)和國際業(yè)務的運營,帶領(lǐng)公司成功向移動轉(zhuǎn)型,建立全球物流平臺菜鳥網(wǎng)絡,并推出了讓中國消費者購買全球品牌商品的平臺——天貓國際。
作為移動轉(zhuǎn)型的一部分,手機淘寶已經(jīng)成為全球最大的移動消費生活平臺。逍遙子還主導了阿里巴巴對蘇寧云商、海爾電器、銀泰商業(yè)集團、新加坡郵政的戰(zhàn)略投資。
當這個CFO擁有了COO、CEO的思維和權(quán)柄之后,CFO的經(jīng)歷不再成為他的負擔,而成為他的稟賦——CEO的格局與CFO的手段合而為一后,他可以在布局的時候,從容地將資金和資源調(diào)配到最重要和最具價值的地方。
“什么?你再說一遍?”
去年11月,“雙十一”過后,我跟逍遙子抱怨說,我在天貓上買了一個平底煎鍋,結(jié)果天貓又給我推薦了很多鍋。“他們應該給我推薦牛排、三文魚什么的。”逍遙子說,這是有人“偷懶”。
幾天前,逍遙子給阿里的整個大電商體系開“新零售管理大會”,他說“千人千面”已經(jīng)成為過去式了,現(xiàn)在阿里的新零售需要完成從個性化到智能化的跨越。
“你猜用戶喜歡什么,他看過、瀏覽過、買過再給他推薦,這不叫厲害。他從來沒有買過、從來沒有看過,但是你給他推薦的東西一下子能夠打中他的心靈,這個才叫智能。我們離這個還有差距。我們的搜索、推薦離這個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們必須要走到那一步,不然你就沒有辦法滿足消費升級的需求,沒有辦法滿足消費者潛在的需求。”
逍遙子一直喜歡拿蘋果手機舉例子。他說在蘋果手機出現(xiàn)之前,你是搜不到“這玩意兒”的,消費者也不覺得有一個東西叫“iPhone”。“其實,核心是喬布斯redefine(重新定義)手機,真正顛覆性的創(chuàng)新就是跨時代的創(chuàng)新,”他說,“這上面我們有很多的應用場景。”
投資者也好,用戶也好,正在慢慢理解和接受阿里巴巴。他們也試圖去看到和等候一個更好的阿里巴巴。
在120美元下方,“阿里巴巴”已經(jīng)蹣跚了兩年多。去年11年,“阿里巴巴”曾有機會突破歷史高點,打開股價的上升通道,但特朗普破壞了這場象征游戲。這位個性鮮明的美國新當選總統(tǒng),造成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科技股股災,阿里巴巴首當其沖。
今年1月10日,當馬云與特朗普在特朗普大廈握手之后,他們彼此表達了好感。特朗普稱馬云是一位出色的企業(yè)家,雙方會一起做“偉大的事情”。
這個世界最聰明的兩位商人,用商業(yè)的話術(shù)進行了對話。然后,陰霾看起來消散了,阿里巴巴又回到了軌道上。
在此之前,盡管“阿里巴巴”又出現(xiàn)了起伏,但大多數(shù)投資者開始相信,120美元和3000億美元,這兩個象征性的數(shù)字遲早會被突破,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他們選擇了2017年5月10日。
他們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逍遙子的認同、對阿里巴巴的理解,以及對未來可能性的期待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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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年中,阿里巴巴集團的布局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電子商務、云計算、阿里云、大文娛、螞蟻金服、菜鳥網(wǎng)絡……
一份中國2016年“獨角獸”排行榜上,排名前十的獨角獸公司,有四家是阿里“嫡出”,另外一家“眾安保險”,則由馬云、馬化騰、馬明哲共同撫育。
在中國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版圖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不是帶著阿里的血脈,就是流淌著騰訊的血脈,或者流淌著它們混合的血脈。這兩家前后腳市值超過3000億美元公司,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業(yè)的基礎設施,也代表中國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贏得了世界的尊重。
逍遙子說,今天我們來看,阿里云也就是2009年出現(xiàn),到今天大家因為云開始認為阿里不僅僅是家電商公司。其實如果你看我們的業(yè)務演進,從最早B2B,然后2C,然后出現(xiàn)支付寶,C又從C2C到B2C,出現(xiàn)天貓;幾乎同時開始投資阿里云,阿里云搞了六七年開始出現(xiàn)點響聲,這兩年起來了;2013年以后我們又開始種地菜鳥;2015年、2016年這兩年著力對文娛進行了布局。
“但我們十年、二十年后反過來看阿里巴巴,如果我們的業(yè)務只是剛才那幾個報出來的名字,那我們就傻掉了,肯定是不妙了。一定要每過幾年能夠有一些新東西冒出來,有些是商業(yè),有些是技術(shù),有些是商業(yè)和技術(shù)的結(jié)合,這樣才符合規(guī)律。我們內(nèi)部也是個生態(tài),各個業(yè)務板塊也是生態(tài),它有一個漲潮期、高峰期,也有一個消退期。所謂養(yǎng)精蓄銳再整合,然后用新一代的技術(shù)、思想去重新做這個商業(yè)的過程,它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循環(huán),只有這樣,這個公司才是一個常青的公司。所有的業(yè)務從大的歷史脈絡來講都有它的潮起潮落。”
業(yè)務的潮起潮落,意味著人的潮起潮落。新一代的技術(shù)和思想,需要新一代的人。在阿里巴巴,有一個“風清揚班”,是馬云在培養(yǎng)的“接班人”,偏重于管理;有一個“逍遙子班”,是張勇在培養(yǎng)的“接班人”,側(cè)重于業(yè)務。這兩個班,代表著阿里巴巴的未來。
是什么使一個男人成為真正的男人呢?
以前我的一個朋友曾經(jīng)思考過這個問題。
是一個人的出身,還是他的生存方式?
我認為都不是。
我認為是他所做出的選擇。
在《地獄男爵》中,那個從地獄中掙扎崛起的男人說。
5月10日,是逍遙子就任阿里巴巴CEO兩周年的日子。在杭州的阿里巴巴西溪園區(qū),進行著“阿里日”活動,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需要逍遙子的證婚。身在美國的馬云,發(fā)來了一段“很污很快樂”的證婚視頻,說:“幸福是創(chuàng)造起來的,愛是做出來的”。
在杭州,逍遙子身穿中式西服為102對新人證婚。他對新人提出“五心”的要求——“忠誠心、責任心、包容心、孝敬心、感恩的心”。然后,他被一位員工的母親抓住了,給她拍了五分鐘的照片。她不認識他,以為他是“空閑的工作人員”。
那位被馬云推下地獄的人,已經(jīng)學會了在地獄中自得其樂,仿佛自己是那位“地獄男爵”一般。
“張勇”不是一個強IP,盡管掌握著一家3000億美元的公司。在馬云的巨大身影后面,他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騎士”。這是在阿里巴巴這家公司做CEO所必須面對的,但也使他避免了鎂光燈的聚焦,能夠?qū)W⒂诎⒗锇桶偷牟季帧⒄虾颓靶小?/p>
逍遙子說馬云思想上非常活躍,停不下來,“人在物理空間上也很活躍,”大量時間在外面,光飛行時間就八百多個小時。馬云一回到杭州,他們倆就會坐下來單聊一會兒,通常說聊兩三個小時,喝著茶、抽著煙,聊著聊著就把時間聊過去了。
他們有時候會說說業(yè)務,有時候只是聊聊碎片化的感受。馬云也會跟他講在外面跑的一些想法。他們就是這么為阿里巴巴“對焦”的。
馬云天馬行空,負責“想想想”,從“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一直想到“五新”戰(zhàn)略思想。逍遙子要思考的是,如何去將戰(zhàn)略思想設計為一張戰(zhàn)略大圖。戰(zhàn)略思想是沒法執(zhí)行的,他要完成從戰(zhàn)略思想到執(zhí)行的設計、布局,使其真正成為阿里巴巴的能量源。
“思想要轉(zhuǎn)化一下,變成一個戰(zhàn)略布局、一個戰(zhàn)略路徑圖去演進,”他說,“最重要的就是把整個戰(zhàn)略布局展開,用什么人做什么事,以什么樣的標準來衡量效果。”
除此之外,他還要思考當阿里巴巴已經(jīng)成為“龐然大物”之后,各個BU(業(yè)務單元)之間怎樣形成合力。“不同兵團不是各打各的,什么時候應該一起干,什么時候應該分開干,什么階段應該讓它們單獨跑,什么階段應該把它們?nèi)嗟揭黄稹薄?/p>
“第三個層面,我想更重要的還是人,就是年輕干部的選拔、培養(yǎng),能夠讓他們擔當更大的事情,承擔更多的責任。整個管理班子兩年前變成70后,那一線的干部只靠80后不行了,得去85后甚至是90后選拔。”
這是他與馬云的分工,“風清揚”在外面揮舞“獨孤九劍”,“逍遙子”在杭州傳授“北冥神功”。他們誰都無法逍遙。某種意義上,他們的內(nèi)心卻始終在逍遙著。
在阿里巴巴與逍遙子中間,是一條像被命運系好的紐帶。他就像是一步步被推到了今天的位置。一種美好的際遇。很難說他拯救了阿里巴巴或者阿里巴巴拯救了他,但他的確花了兩年時間縱橫捭闔,把阿里巴巴這個擁有龐大組織和業(yè)務的體系梳理到一種“舒服”的狀態(tài),拯救了投資者對于阿里巴巴的信念,并且贏得了瞬間的逍遙。
去年在烏鎮(zhèn)的世界互聯(lián)網(wǎng)大會上,他忙里偷閑散了個步。他對他的助理感慨說:“馬老師現(xiàn)在連想這么隨意走走的機會都基本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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