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靠我”、“分答”和“知乎”講的三種故事,看問答類知識付費產品會走向哪里
在知識付費的潮流之下,是不是會有另外一種命運?
本文由數娛工場(微信ID:shuyugongchang)授權 i黑馬 發布。
北齊有時在想,如果公司堅持到現在,在知識付費的潮流之下,是不是會有另外一種命運?
2016年6月的一個上午,北齊走完了離職需要的所有步驟,這個她奮斗了一年多的公司——杭州普公英網絡,最終無奈的走到了團隊解散,產品停止服務的境地。
這款產品叫靠我(call me),誕生于2014年10月,一個專注于知識共享的一對一付費制“經驗”交流 平臺 ,用戶可以以語音圖文或是電話的方式,付費向行業大V咨詢問題。
“靠我”看到了知識付費的來臨,卻沒能等來知識付費的爆發,最終成了知識經濟里的炮灰。與之相反的是在行,由果殼網創始人姬十三創立于2015年3月,同樣圍繞知識經濟,2016年5月,歷經模式思考后上線了線上問答平臺“分答”,短時間內成功引爆社交網絡,最終拿到了騰訊投資,挺過了知識經濟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
在以知識為商品的這輪熱潮中,頗受矚目的分答以及知乎推出的值乎,兩者屬于問答類的知識付費產品,而得到、喜馬拉雅則更傾向于音頻課程。相對于后者動輒千萬級別的訂閱費用,前者在“熱”過之后又回歸平靜,而像“靠我”這類一對一的問答產品則黯然消失。
目前,問答類產品開始深入到垂直行業,以謀求各自的特色,問答甚至還成了眾多平臺的附屬功能,但尷尬的背后,對于問答類知識付費產品而言,是否存在難以避免的缺陷?比如答案難以標準化,問答需求頻率低,大V回報率低等。
在知識付費的觀念并沒有完全引爆的情況下,正在探索之中的問答類產品,會走向哪里?
沒能挺過黑暗時光的“靠我”
趙理輝是原阿里巴巴中國供應商市場銷售總監,2014年創立“靠我”之初,自然而然選擇了以電商類咨詢為切入口,一邊是淘寶操盤手、淘寶大學講師等行業大V,一邊是百萬電商從業者,通過付費的圖文語音或是電話,用戶完成各自針對性的問答。
2015年7月,這款產品相繼獲得了銀杏谷資本和杭州多牛資本的天使輪及A輪融資,而彼時,由果殼網創始人姬十三帶領的在行團隊同樣獲得了來自黎萬強、昆侖萬維等機構的Pre-A融資,相比靠我的線上咨詢,在行注重線下面對面一對一咨詢,到2015年底時,在行已覆蓋了北京、上海、廣州等多個城市。
專家們的常識,卻可能是困擾其他人的難題。趙理輝相信,以金錢為橋梁,可以讓知識在不同人群之間高效流動,這是彼時火爆的優步所倡導的共享經濟在知識領域的落地。
但現實情況是,“靠我”的咨詢數據始終停留在極低水平,據彼時“靠我”員工透露,其日咨詢量曾低到兩位數甚至個位數,日成交金額徘徊在百元左右。即便在2016年時,“靠我”已經將咨詢范圍從電商擴展到了投資、健康等8個領域,入住了包括李叫獸、鬼腳七等數千位意見領袖。
“(市場上)難以找到性價比高和個性化的問題解決方案,靠我特點是快速、高效、有用的為用戶解決問題。”“靠我”COO郭磊曾如此表示。但對于付費問答而言,什么是有用的回答卻終是一個難以說清的問題。高效、有用成為這款產品難以實現的美好愿望。
▲靠我APP界面
筆者曾在該平臺就一位旅行達人發起過一次30元的付費提問:如何在旅行中拍出好照片?“一言難盡”中,該達人最后建議關注他的公眾號以獲取更詳細的知識。
此種非標準化的問題和答案是問答類產品普遍存在的問題,對于靠我這款產品而言,同樣沒能就問答本身設立一個可標準化的流程,你來我往的提問和解答降低了溝通效率,也增加了大V的時間成本。
但最終讓“靠我”在運營上無法支撐的困境是,在無法獲得用戶爆發性成長的情況下,一對一問答這種低頻需求,無法抹平平臺的運營成本。
“模式上是跑不通。”行業人士分析,一對一咨詢的形式不可否認解決了某些用戶的既定需求,但它存在一個問題,對于行業大V來說,如何保證時間和知識成本能夠得到同等價值的變現。
拿“靠我”APP來說,在初期,大V們可以以嘗鮮的態度為用戶解疑答惑,但低回報的結果無法支撐其長久的為平臺用戶“出診”。大V的知識無法重復使用,每一次咨詢都需要重新整理、回答,大V資源如何最大化、規模化成了所有問答平臺的一大“焦慮”。
2015年及2016年上半年,處境艱難的不僅僅是靠我,瞄準知識共享而入局其中的咨詢平臺大都不好過。8 點后在2016年4月宣布關閉,“業問”微信公眾號活躍度降低。在問答領域一路領先的在行同樣如此,城市網點的擴張上近一年沒有動靜。
▲分答創始人姬十三
分答的突圍和“娛樂化”的尷尬
2016年初,“靠我”嘗試將微信微課的形式移植到APP,即在APP中發起大牛學院,嘗試一對多的知識分享模式,但沒能如愿,2016年年4月,靠我逐漸停止了運營,員工陸續離職。
而此時,在行則推出了一款新產品——分答,主打“值得付費的語音問答”,根據官方發布的數據,分答上線42天內得到了超過1000萬授權用戶,超過100 萬付費用戶,流水達到1800萬。
與“靠我”及在行的問答模式不同,分答將大V的回答限定在60秒語音之中,非標準化的問答流程在形式上被固定下來,大V的回答以音頻內容的形式沉淀在APP中,其它用戶可以付費偷聽,完成對內容的二次消費,大V的知識價值有了規模化的可能。
不過,這些變革并非分答真正火起來的原因,彼時,媒體和用戶熱議的話題是國民老公王思聰用28個問題進賬20萬元。如“校長平均在每個女朋友身上花費是多少?”、“身為霸道總裁的你,撩妹時會害羞嗎?”分答在刷屏朋友圈時,娛樂性超過了知識性。
在2016年8月,分答停止運營了47天,重新開張后,平臺主動瘦身,主推健康、職場以及科普三大欄目,明星、網紅類大V被醫生、教授等專家學者取代,以期回歸知識付費。
看著分答的火爆,焦慮的應該是知乎的創始人周源,作為國內最大的問答類社區,知乎聚集了一批知識型網紅,官方統計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1月,知乎擁有超過6500萬注冊用戶,平均每天有1850萬活躍用戶訪問和使用。在“靠我”運營之初,曾有團隊專門負責從知乎邀請大V入駐,而“靠我”也自稱“付費版知乎”。
分答火爆的同時,知乎也推出了相似的功能值乎3.0。如今,再看這兩個問答類應用,基于知識問答的消費在兩個平臺都已經回落。分答的百度指數從高峰期的2.3萬回落到目前的1200左右。
分答聯合創始人朱曉華曾如此分析知乎:“我們在行的行家有沒有人愿意輸出這樣的東西(知乎長文)?一開始可能會有,但不會持久,因為這個東西不能給他帶來很大的收益。”但對于分答而言,何嘗不是如此。
如今,通過搜索引擎可以獲得海量信息,相比于信息本身,篩選與甄別才是獲取知識最困難的部分,而問答似乎通過交易的模式有效解決了這一問題。除了值乎和分答,更多提供問答功能的產品出現在市場上,比如百度問咖,新浪微博的微博問答,甚至是媒體平臺界面同樣上線了問答板塊,基于知識分享的問答正在成為一種基礎功能。
有意思的是,更多基于垂直領域的問答平臺上線,比如聯想為垂直IT科技領域的付費問答平臺——知了問答,而耶問則是一個專注于金融領域的問答直播平臺。
當問答往垂直化領域深度探索的時候,某種程度上解決了問答非標準化服務的劣勢,但一對一量身制定的診斷方式,依然難以解決稀缺的大V資源如何最大化的問題,在用戶消費觀念還沒有建立起來之前,低頻的消費行為可能很難支撐單一功能的某個平臺爆發式成長。
▲知乎創始人周源
走向知識平臺的知乎
2010年12月知乎上線,在沒有付費模式之前,知乎就以問答的形式鏈接了諸多行業精英,并形成了濃烈的社區氛圍。嘗試值乎的同時,知乎Live上線,與值乎不一樣,知乎Live更像一堂公開課,由大V確定主題,用戶付費參與。
作為知乎投資人的李開復曾在知乎解答用戶關于創業的困惑,一場live入場券定價499元,200張門票一售而空,當日收益在10萬元左右。而目前,知乎live的入場費用大都在9.9到19元之間,除了參與live直播,用戶也能在直播結束后付費觀看課程內容。
有意思的是,知乎live之后,分答很快借鑒并推出了分答小講,與知乎live問答形式的互動不同,小講是大V錄制好內容,開放給付費用戶收聽,分答稱其為濃縮了網紅答主上萬小時后形成的20-30分鐘小課。這種形式更接近于喜馬拉馬上諸多的付費音頻,只是,后者往往將大V某一方面的知識沉淀整理成為期一年或一定數量的課程,打包銷售給用戶。
此前,知乎創始人周源曾說,知乎將面向廣泛的知識消費者和機構伙伴建立大型知識平臺。從問答社區到如今的知乎live、值乎以及書店,知乎沉淀了海量內容,構建了一個基于大V和粉絲的社交網絡,同時也為大V創造了一個知識變現的通道,這是其它問答平臺很難短時間建立的優勢。
▲知乎live界面
2017年初,知乎完成D輪1億美元融資,領投D輪的今日資本徐新稱:“現在流量入口是內容,不管是買東西還是生活中做各種決策,大家都要看內容。”
對于目前的知乎而言,社交關系和內容是它最大的資源,而值乎、值乎live這類衍生而來的變現模式,興許還不是知乎最有價值的地方。從問答類產品的發展來看,知乎最終或許還是會與喜馬拉雅、得到等應用在產品層面形成正面競爭,對于稀缺的大V資源而言,規模化、體系化依然會是調動各方參與的重要因素,而一旦進入到教育領域,知乎需要面對的是網易公開課等更多在線教育平臺的競爭。
與之相應的,知乎也需要思考,一旦社區氛圍被破壞,那些忠實用戶是否會棄之而去,這也是先行一步的知乎,遲遲沒能涉足付費領域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