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萬美元低價賣身后,Tumblr將何去何從?
對于Tumblr來說,其發展軌跡是一條漫長而曲折的道路。2013年,它以11億美元的價格賣給了雅虎,然后隨著雅虎賣給美國在線、美國在線又賣給Verizon,Verizon又意識到自己畢竟是一家電話公司。于是,Tumblr的市值也隨之縮水。盡管如此,該網站的活躍社區依然存在:它仍然是著名歌手泰勒·斯威夫特的主要社交媒體平臺,各種粉絲都活躍在該平臺上。
據報道,Verizon本周以30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了Tumblr,這與它曾經的十億級美元估值相去甚遠。但值得稱贊的是,Verizon選擇將Tumblr賣給Automattic,后者是WordPress的幕后公司。WordPress運營著全球約34%的網站。Automattic的首席執行官Matt Mullenweg認為Tumblr的未來是光明的。他希望這個平臺能讓最優秀的老式博客回歸,為移動設備重新設計,并連接到Tumblr仍然活躍的社區。他將保留Tumblr的所有200名員工,以打造這樣的未來。這是Tumblr多年來最激動人心的愿景。
Matt與科技博客Verge的記者Julia Alexander和我一起參加了Vergecast的特別訪談節目,討論了這筆交易,包括交易是如何達成的,Automattic對Tumblr的計劃是什么樣的,Tumblr是否可能成為一個像WordPress本身一樣的開源項目等。
為了清晰起見,這次采訪經過了壓縮和編輯。
這個過程非常棒。我一直是Tumblr的粉絲。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用它。多年來,WordPress的一些功能無疑受到了Tumblr的啟發,但當它以11億美元被賣給雅虎時,我很失望,那是2013年的事了。
能夠賣出11億美元的高價,我為Tumblr的團隊感到高興。作為競爭對手,我有點松了一口氣,因為Tumblr很酷,而當時的雅虎并不酷。但圍繞這筆交易,我相信Verizon接觸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進來,因為Tumblr出售的消息幾個月前泄露給了《華爾街日報》。
所以我知道有很多好的競標者參與競標。我真的很高興他們最后選擇Automattic作為它的買家,因為我相信,從我們所做的、我們所熱愛的以及團隊已經在做的方面來看,我們是Tumblr最好的選擇。WordPress和Tumblr有很多相似之處。雖然過程艱難,但我很高興事情以這個結果收尾。
我可以講得更廣泛一些。我剛剛寫了一篇關于這個的博客。Verizon是一家收入超過1200億美元的公司。他們通過雅虎收購了Tumblr,后來雅虎與美國在線合并,成為了Oath,而后又被收購,成為了Verizon Media。這是他們繼承下來的東西。
他們的首要任務不是試圖使收購價格最大化,甚至可能還希望收購價格更低,因為稅收或其他原因。他們真的是在尋找最好的買家。這就是我們試圖優化交易的地方,尤其是在引進近200名Tumblr原員工方面,我們要把他們都接收過來。而有些競標者卻沒有打算保留其原本的團隊。
我們采取更多的是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美國保險公司)所采用的方式:我們真的希望引入Tumblr原有的管理團隊,利用其運作良好的項目,并在此基礎上發展壯大。
事實上,一直會有人給我們寄材料,所以我們每周至少要看幾次收購方案。但大多數都不適合。
他們有一個甲板。我們去見了管理團隊和一些在Verizon Media和Verizon方面工作的人。我在Verizon的一些聯系人是我單獨聯系的。然后你需要花費很大的努力,以試圖找出盡可能多的關于業務的信息。你會與對方談論可能的結果,找出對雙方都最有效的方法。我們總是從雙贏的角度進行交易,而我喜歡做的是理解對方的動機,以及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然后試著找到雙方的交集。
這是個好問題。我和兩者的關系都很好。我們都和Tumblr的人進行了互動,就像是Verizon在運行這個過程一般。他們有一些非常有經驗的企業發展規劃師和律師等等。
我會說他們的律師非常棒。一些達成的協議非常令人滿意!
Automattic的團隊非常小,但是非常強大,因此我們非常努力地實現了這一收購。在這期間,有一段排他性的時間,然后是最后期限,我們最終在周日簽下了所有協議。
我們都已經簽了。我認為官方地說,這筆交易是“受慣例成交條件制約的”。所以還需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把所有的東西都轉移過來。但現在我們都簽了名,達成了協議,基本上已經完成了交易的99%。
真正讓我感到驚訝的事情之一是,我認為Tumblr已經在它不同的母公司的統治下消亡了,可能很多人都這么認為。但是實際上能夠通過看到一些數據,包括當他們改變成人內容政策后的一些數據表明,他們并非如我們所想的消亡了,反而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我們會在結束后討論更多的這些數據,因為我認為它們非常有趣。但是就像我說的,Tumblr實際上還沒有完全轉移過來,所以我不想說錯話。但是有大量的用戶在使用Tumblr是毋庸置疑的。熱愛Tumblr的人每天都在使用它。他們每天的活躍用戶比WordPress每月的活躍用戶還要多。他們真的打破了很多社交方面的常規。
在我們想做的方面,有一件事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團隊,那些仍然在Tumblr工作的人對他們的社區充滿了熱情,對這項服務能做什么充滿了熱情。我知道他們有很多想要發布和做的事情——有些甚至已經完全構建好了——在這個過程中,添加新東西來改變你的服務并沒有什么意義。
這是一個非常有創新力的團隊。Tumblr開創了許多后來出現在Twitter、Instagram、WordPress等各種網站上的東西。所以我真的很期待看到它的創造力被釋放出來。
我想我們仍然是一個企業管理者,但是一個非常友好的管理者,我們都是從事于博客、創新和出版社區的。所以我希望Tumblr能成為一種社交替代品。這與Automattic關于隱私、言論和出版自由的價值觀是一致的,但Tumblr還具有我們使用的其他一些網絡所具備的樂趣和友好性,而且還不會破壞民主。
不,絕對不是這樣。我認為我們一直有一些不同于Facebook的模式。廣告絕對是我們要探索的東西,因為我們確實想增加Tumblr的收入。目前來看,他們燒了很多錢。但從長遠來看,我想說的是,我對嘗試升級也非常感興趣。WordPress一直是一個以升級服務為中心的模式。它是一種免費增值模式:用戶剛開始可以免費使用,然后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購買每年40到450美元不等的套餐,以獲得更多的功能。我對開啟我們與Woocommerce合作開發的一些電子商務功能很感興趣,比如會員服務,我認為這些東西會讓Tumblr社區變得更有意思。這當中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探索。
如果現在有人感到緊張不安,我會說看看Automattic 14年的歷史或者WordPress 16年的歷史。我們在這些方面有著非常深厚的經驗,包括在開源社區中建立大量的信任,順便說一下,開源社區通常也對任何公司持懷疑態度。
但我真的希望人們在未來18個月里通過我們的行動來評判。這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整合,遷移數據和服務器等等。但在那之后,我們需要真正看看發生了什么,最終,這就是我一直想要被評判的——我們的行動。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技術政策的每一層都牽涉其中。的確,有些人會問,“你需要將Tumblr上架到應用商店嗎?還是只要一個web版本。”發展應用軟件是確實需要的,我相信Tumblr是社交網絡領域排名前30或40位的應用之一,通常在全球前幾百名。所以應用是人們如何與之互動的重要部分。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經歷過應用審查過程。我們甚至在WordPress上遇到過這種情況。審查機構會搜索色情片,它不需要出現在主頁或注冊頁面上。如果他們發現了什么,你的應用軟件就會被下架。
順便說一下,這種審查有專斷性。也許它是你一年前推出的東西,但現在他們說這是不被允許的。應用商店可能有點善變,這不是任性,但有時感覺有點武斷。老實說,我認為如果你要進軍應用商店,你就得嘗試符合他們所支持的規范。
更微妙和更廣泛的問題是,幾乎每個人都不再說:“如果這是憲法第一修正案,如果它不違法,如果我們沒有得到法律的命令來廢除它,我們很樂意主持并推廣它。”現在每個人都意識到:“有很多東西是不違法的,但是你可能依然不想將其傳播到其他地方。”
當你談論Tumblr上的成人內容以及他們所做的改變時,你會發現其中摻雜了四五個問題。八、九年前,我是Tumblr的活躍用戶,當我再次登錄查看時,我的郵箱里滿是裸照,它們會鏈接到一個垃圾網站。這不是我訂閱的東西,但這是一個被垃圾郵件發送者接管的博客,他們每小時發布五次帶有某種聊天網站廣告的帖子。
在這兩者之間有很多灰色地帶,我確實想了解更多。有很多不同的社區在Tumblr可能會被過濾。所以任何一種策略、算法、人工智能,或任何用于內容過濾的東西,你都想要改進它,以確保你在屏蔽想屏蔽的東西,而不是錯誤地過濾一些合法的內容。
這也是我所理解的。但是,你知道,人們會問的另一件事是:“Reddit和Twitter是怎么做到的?因為兩者都有大量的成人內容。”我不知道,我也對此很好奇。
我相信Reddit有一個你在網上可以做的設置,如果你關掉它,你可以在應用中獲得更多的成人內容。但我想知道這是否僅僅是因為蘋果還沒有注意到,還是因為這實際上是他們的政策允許的。
我想說的是,對于一家完全致力于成人內容的公司或網站來說,一個真正繁榮的成人內容之家可能是最好的選擇。我知道在去年12月的政策調整后,出現了很多這類網站,所以我的意思是,這可能是一個更好的未來,而不是一個可能有灰色地帶或不斷演變的政策的地方。
Tumblr的主要用戶體驗將是社交網絡。但是WordPress的VIP或高端用戶沒有理由不能使用這個社交網絡和WordPress的本地功能完美結合。
在劍橋分析公司的事件之后,Facebook所做的一件事就是刪除了所有的發布API。你過去可以發布到WordPress,我們會自動發布到Tumblr、Twitter、LinkedIn、Facebook等。但現在,他們關閉了允許你將外部內容放入Facebook新聞提要和其他內容的部分。
這實際上是開放網絡運作方式的一個巨大變化,因為以前所有的社交網絡都有某種方式讓內容進進出出。舉個例子,Tumblr曾經有RSS訂閱,所以你可以關注Tumblr上沒有實際托管的內容。我很樂意帶回這樣的功能,因為我希望Tumblr能更好地融入開放網絡。
我想在網絡上創建一個地方,它是有趣的、受支持和實質性的。如果你是個老派的網絡用戶,在某個時候,寫博客真的很神奇。你會有博客和鏈接,人們會關注和評論它,你會跟上潮流,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社交網絡。但它也是完全個性化的,人們會有自己獨特的設計。我認為我們可以把其中的一部分功能帶回來,重新設想一下,在移動領域,Tumblr依然非常強大。
這些都是非常困難的問題。所以我不想小題大做,也不想說任何事情,即使你真的很努力,也不會是百分之百的成功。但令我興奮的一件事是,Tumblr有一個非常值得信任和具有安全意識的團隊,Automattic在WordPress上的其他公司也是如此。這些團隊有很多重疊之處,我期待著他們一起工作。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在收購過程中協調一致。
Tumblr有一些我們在WordPress上沒有的非常棒的自動化工具,它們運行得非常好。我們通過辨別WordPress上人們所承載的內容的細微差別,利用這些細微差別在Tumblr上建立一個健康的社區。
我認為兩者有很多重疊之處。我希望它們能相互作用。我相信,從長遠來看,合并后端技術的機會是存在的,這樣Tumblr就可以由WordPress提供支持。WordPress,我們認為是一個開放的網絡操作系統。目前,34%的網站都使用它。它應該能夠為Tumblr所做的一切提供動力,但是Tumblr的用戶體驗、界面,將永遠是它自己獨特的東西,并以自己的方式發展,因為它與網絡上的其他東西截然不同。這就是我認為Tumblr最有趣的地方:它是一個獨特的、標志性的品牌,我期待著它在未來幾十年繼續存在。
這很有趣,因為幾乎所有的社交網絡都進化到包含了博客的形式。有微博、照片博客、音頻博客,也就是播客。這些都是博客上最先出現的東西。然而,所有這些功能都變得獨立分割。我認為如果你能把它們結合起來,就像Tumblr的帖子格式一樣,這是非常有趣的。
人們可以為自己創造自己所想要的體驗,并使之成為他們選擇追隨的東西,而不只是通過算法推送給他們訂閱中最具煽動性的內容。
我們在網絡上有開放的高峰期和低谷期。我認為我們正在走出低谷。如果你認為2016年是封閉的社交網絡和專有軟件的頂峰,我們現在則看到開源、分布式系統的驚人增長,無論是在信息、博客、金錢、加密,以及所有與之相關的東西上都能體現出來。這些都是強有力的革命,將在未來15到20年內上演。
這也是我一生的工作。我在這方面工作了16年。我希望我的余生都致力于這些問題。所以我想繼續努力創造一種網絡,如果我有孩子的話,我想讓他們和其一起長大。
我不知道“更多”是不是最好的詞。但是我認為Tumblr上的廣告遠遠低于你的預期。這使得它大大低于你對流量和觀眾數量的預期。
我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我的理解是,目前大多數廣告都是程序化的,也就是網絡廣告。
這并不是說,一個電影工作室或一個真正理解Tumblr用戶的特定廣告客戶會說:“這是我們想要聯系的人,我們想要向他們傳達一條明確的信息。”所以,這只是一個實驗。但我非常希望Tumblr的社區之美真的能夠吸引人。我們應該做好廣告業務。
現在,我還想說Automattic不是一家廣告公司。我們是一家訂閱和服務升級公司。所以,也許廣告這東西行不通,它更多的是基于訂閱的。
讓我來談談我們在WordPress.com上是怎么做的。首先,我們有WordPress的升級版,你可以購買并獲得額外的定制功能。是的,這是一個成本,但你可以獲得更多的權力和控制你的網站,包括你自己的域名。
我們有一個叫WordAds的程序,可以讓人們運行廣告。我們基本上把所有人都捆綁在一起,我們可以做一些非常高級的事情,比如報頭競價等,以確保質量和收入共享。所以你可以在網站上有自己的廣告,并從中賺錢。我們還推出了一些關于貨幣化或電子商務的功能。在Woocommerce的基礎上,有些商店的年收入可以超過1億美元。
所以從簡單的支付按鈕,到復雜的商店,都是你可以在WordPress上做的事情。一年前,我們確實見證了超過100億筆的交易,而且這個數量還在快速增長,所以我很樂意向Tumblr社區開放一部分這類功能。這些都是我們已經建好的東西。
它是否適合Tumblr,如何為Tumblr工作,真的取決于這個團隊。他們比世界上任何其他人都更了解這個用戶群和社區。所以我很好奇,我們已經在Automattic的其他部分中構建的一些原材料和技術,他們會如何運用到Tumblr社區中。就我個人而言,如果能使用會員制或定期付款,我會非常興奮。
我們以前也做過類似的收購。如果你想要溫和地整合,就要先看看哪些事情是有意義的,然后開始做,成功之后,再繼續擴張。
長期來看,就像我說的,WordPress和Tumblr之間有很多重疊之處。也有很多事情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可以永遠獨立。但是,特別是從工程學的角度來看,我很高興能夠使用React和API構建更多的東西。所以,即使我們可以在應用之間共享一些代碼,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這會是一件很酷的事。
這是個好問題。我想說的是,對于所有這些事情,在我們完成收購之前,都不會改變。十月之后,我們將真正開始研究我們的系統。Automattic有一種方法來實現GDPR(通用數據保護條例),一種跟蹤像素的方法。我們將開始嘗試將Tumblr所做的與我們在WordPress、Longreads、Simplenote等其他產品上發現的非常好用的功能整合起來。
首先,我要感謝你們使用Tumblr并堅持使用它。其次,我希望并相信Tumblr的好日子還在前面。作為一個獨立的公司,作為一個獨立公司的一部分,它有機會在某種程度上保持響應性、敏捷性和以創造者為中心,這一點自2013年以來在某些方面就受到了限制。所以,請你們留下來,試一試,特別在接下來的6到12個月里留意一些即將出現的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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