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貸”和“現金貸”相互嫌棄的背后

【編者按】 網貸 鬧資產荒,沒有理想的投資標的。 現金貸 面臨資金荒,找不到靠譜的融資渠道。本來二者是正負兩級,完全可以相互吸引,但卻本能的相互排斥。這其實就反映了一個本質的道理,金融是最典型的 風險 厭惡型行業。網貸和現金貸這種互聯網金融行業,因為本身的風險指數更高,對風險的厭惡程度也就更甚。
本文首發于一本財經,作者晨曦;經億歐編輯,供行業人士參考。
網貸行業鬧“資產荒”快一年了,而現金貸也有了“資金荒”的苗頭。 一邊缺資產,一邊缺資金,為何不兩相對接?
有趣的是, 網貸作為互聯網金融的上半場,現金貸作為下半場, 兩個時代的主角,相互很難磨合,彼此都不是對方的最優選擇。 網貸認為現金貸壞賬高,人群差,“絕非優質資產”;而現金貸認為網貸利率高,不是劃算資金。 同樣陷入監管重壓的雙方,最終是否會握手言和,達成默契,共渡難關?
1、資產荒
網貸平臺的資產荒,鬧了一年之久。
“每天只能定下鬧鐘搶標,即便是這樣,依然搶不到”,資深投資者王瀟每天會定3個鬧鐘,凌晨5點,中午12點,晚上5點,這是他投資平臺的發標時間。發標前,他反復刷新平臺頁面,搶了半年,真正搶到只有兩次。王瀟想盡辦法,他曾號召全家一起來注冊——但是,一個人搶不到,全家同樣搶不到。
從平臺獲客成本暴增,“一客難求”,到如今的“一標難求”,兩年多的時間里,這種供求關系,發生了根本逆轉。
資產荒早就是行業公開的秘密,從去年8月開始,資產荒就如行業陰云,驅之不散。
團貸網相關負責人告訴一本財經,今年6月,平臺滿標速度在10分鐘及以內的,大約占91%,而一些熱門的標的,或是有加息活動的標的,滿標時間“按秒計算”,甚至更快。“秒沒”,這就是搶標的惡戰。
據網貸之家數據顯示,近一年時間,網貸行業滿標效率值總體呈現下降走勢,2016年6月該行業的滿標效率為136.45秒/千元,2017年5月該數值下降至86.58秒/千元。搶標速度快了近一倍。
“受網貸監管限額影響,符合條件的小額優質資產比較緊缺” ,開鑫金服總經理周治翰一語中的。去年8月24日,銀監會一紙令下,網貸平臺大額標被限制,此后,金交所產品被下架,網貸平臺的合規資產寥寥無幾。
然而,監管絕非唯一因素, 投資人越發精明,往頭部平臺涌動,加劇了“馬太效應”。“ 投資人向大平臺聚集的速度,超過了大平臺挖掘優質資產的速度。”團貸網聯合創始人張林稱,他們早已有所警覺。據融360數據顯示,二季度成交量排在前20位的平臺成交量為2713.44億,占到了網貸行業整體成交量的54.5%,行業“二八”分化加劇。也就是說, 越是頭部的平臺,越可能面臨資產荒。
如何打撈合規而優質的資產,是網貸平臺目前最棘手的問題。 小額、分散的現金貸資產,難道不是一個滿意的選擇?
疑問留到后面解答。
2、資金荒
有趣的是,網貸在鬧“資產荒”,而現金貸也在鬧“資金荒”。
“現金貸平臺尋求資金,資產規模2億元,壞賬率7%,可接受年化利率10%”,近期,各大社群,自媒體平臺,屢現現金貸平臺尋求資金合作的廣告。
漫天求資產,急速發展的現金貸,開始遭遇監管收緊后的第一次瓶頸。7月25日,深圳中興飛貸 金融科技 有限公司旗下現金貸產品“飛貸”,被媒體曝出資金鏈斷裂,“有用戶稱連續十幾次提現不成功”。媒體稱, 提現不成功的原因,是該平臺杠桿率過高,其合作銀行抽貸所致。 隨后,飛貸否認“抽貸”一事,但承認,“部分用戶提現困難,與合作銀行信貸政策收緊有關”。
今年4月,銀監會點名現金貸后, 對于監管敏感的銀行或一些穩重型金融機構,撤走或收縮了現金貸資金,是導致這一波“資金荒”的核心原因。 有媒體稱,華瑞銀行、渤海銀行等商業銀行收到銀監會口頭通知,建議銀行盡量減少參與現金貸業務,其中華瑞銀行已不接受現金貸業務。據知情人透露,很多平臺通過率降低,并不是因為風控趨嚴,“而是沒錢可放”。
“今年以來,很多小的現金貸平臺根本找不到錢,為了獲取資金,甚至開始拿地下小貸的錢,有些甚至利息高達30%多,都也不得不接”,知情人稱。
監管的管理細則遲遲未出,行業如鯁在喉,小平臺更是面臨斷流之境。
“當然這和公司的發展規模和階段也有關”,明特量化的創始人李英浩稱,如果是一家飛速發展的現金貸公司,每個月需要保持40%以上的增速,“那資金是永遠缺的”。
在互金圈,就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一邊在鬧資產荒,一邊在鬧資金荒,雙方都水深火熱,又為何不達成合作,相互勾兌呢?
3、磨合困難
有意思的是,盡管雙方都面臨困難,卻彼此“看不太上”。“現金貸是面向次級客戶發放貸款,容易引發一系列金融和社會問題。”某網貸平臺高管坦言,他們看不上現金貸的資產,也有平臺曾經來尋求合作,“被我們委婉拒絕”。在他們眼中,車貸、房貸,這種有抵押的資金,是更安全的選擇;而農村金融等業務,更符合國家政策方向。
據網貸之家研究中心不完全統計,今年7月份P2P網貸行業涉及車貸業務占比26.51%,今年2月,涉及農村金融的,占比14%。相對來說,現金貸在他們眼中絕非優質資產。“綜合考量之后,現金貸不是最合適的選擇”,某網貸平臺高管感慨,因為服務的人群較低端,壞賬較高,還存在多頭借貸問題,“一旦引發債務危機,壞賬恐怕會崩盤式爆發”。
而現金貸眼中,網貸資金,也不是最佳選擇。“目前,現金貸的資金來源按照優選級排序,應該是銀行、信托和保險、消費金融機構,最后才是網貸”,李英浩稱,平臺不會只對接一個資金來源,其原理就是分散風險,“永遠不要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網貸平臺同樣如此,他們通常會同時對接多項資產。現金貸的資金渠道,其實各有優劣。
銀行的成本最低,在7%-10%之間,用戶出現逾期,還可能上央行征信,這對于現金貸來說,自然是最優選擇。“但銀行也是對政策最為敏感的機構”,業內人士稱,一旦監管收緊,銀行可能會立馬抽走資金。
除了銀行,另外一個成本較低的資金來源,就是ABS——最近中銀和捷信,都發行了公募ABS。但因為現金貸壞賬浮動較大,并不算優質資產,除了幾家頭部現金貸平臺,大多平臺都無法跨過如此高的門檻。
目前來看, 網貸資金對接門檻較低,對監管風向,也不會那么敏感。 只是,資金的成本最高,區間在13%-20%之間。除此之外,網貸平臺對現金貸也存有戒備之心,據知情人透露, 愿意較低成本提供資金的大型網貸平臺,都需要現金貸平臺簽訂“兜底協議”。 他們放給現金貸的資金,也會比其他機構略高一些。“在不久前,一家現金貸平臺急需錢的時候,甚至以30%的成本拿過網貸平臺的錢”,某現金貸平臺的CEO稱,其成本之高,可想而知。
但實際上,現金貸和網貸達成合作,并不是沒有,且目前還占很大比例。 “很多小的或早期的現金貸平臺,實力不夠,無法拿到銀行或傳統金融機構的錢,他們會選擇先拿網貸的錢”,該CEO稱, 但一旦實力起來,現金貸就會選擇更優渠道。
另一方面,現金貸的資產分級開始明顯。“頭部的現金貸資產,甚至會比一些場景分期的風險更低,但一些小的平臺,則很差,兩極分化很嚴重”,李英浩稱,因此銀行、信托等機構,幾乎只愿意選擇頭部現金貸平臺合作。
可以看出,兩個行業都開始出現強烈的“二八效應”,網貸的頭部平臺,不樂意接受現金貸;而現金貸的頭部平臺,也有更優質的資金渠道。雙方的頭部平臺,恐怕很難深度對接;底層平臺,才會被動選擇合作。如此, 優質的資金和資源,都開始往頭部涌動,更加劇了“二八效應”。
而有趣的是,盡管彼此“看不上”,卻又同命相憐——他們都處在監管的重壓之下。現金貸面臨銀監會的“終極方案”,而網貸面臨整改期滿的“死亡之線”,在走著鋼絲的雙方,都時不時看對方一眼,看對方是否已掉下去——這也是彼此合作,小心翼翼的原因。
“現在來看, 打造一個閉環生態 ,是非常明智的,你的命脈,永遠不會交到別人手中”,某互金平臺的負責人稱,很多互金平臺自建了資金端和資產端,相互供養,形成閉環,相對來說,目前活得更愜意些。
金融的發展,都是同樣的軌跡。從急速高峰,進入發展瓶頸之后,開始出現“二八分化”。 好的平臺,聚攏所有優質資源,差的平臺,面臨斷糧斷流——此時,就開始了行業的大洗牌。
不論是互金的上半場網貸,還是下半場的現金貸,都走向了命運的關鍵點。兩者隔河遙望,卻又難伸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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