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東四十條資本（ID：DsstCapital），作者：陶輝東

帥位空懸半年之后，凱雷集團昨天終于官宣了新的CEO人選，自2月15日，58歲的前高盛總裁哈維·施瓦茨將出任新任CEO，同時凱雷聯合創始人比爾·康威將辭去臨時首席執行官一職，繼續擔任董事會聯席主席。

自2022年8月前任CEO李揆晟突然辭職以來，凱雷的接班問題就一直備受關注。李揆晟的辭職給這家管理規模超過3000億美元的老牌PE巨頭的未來帶來了巨大的不確定性，他辭職當日凱雷股價暴跌了10%就很能說明問題。此番哈維·施瓦茨新帥空降，將為凱雷設定怎樣的航向？

5年薪酬18億美元，哈維·施瓦茨是何許人也？

在凱雷的新聞稿中，凱雷董事會聯合主席比爾·康威和大衛·魯賓斯坦表示，哈維·施瓦茨在一家業績出色、競爭激烈的全球金融機構中擁有豐富的領導經驗，“鑒于他的經驗、往績和技能，董事會一致認為他是推動凱雷前進的正確領導者，建立在公司強大的運營基礎、世界一流的品牌和協作、以績效為導向的文化之上”。

對于這位高盛前總裁的加盟，凱雷無疑是寄予了厚望。這從一個細節就能看出。半年前李揆晟與凱雷董事會談崩了續約，據英國《金融時報》引述多名知情人士消息稱，當時李揆晟提出了一份5年3億美元、基于凱雷股價表現的薪酬方案，結果凱雷的兩位聯合創始人談都不愿意跟李揆晟談。而此次哈維·施瓦茨加盟的薪酬是多少呢？凱雷最新披露的文件顯示，如果哈維·施瓦茨能夠成功提振凱雷的股價，他未來5年將可以從凱雷拿到18億美元！即便在以高薪酬著稱的華爾街，這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很有可能讓哈維·施瓦茨成為全球薪酬最高的打工人。相比之下，就連黑石CEO蘇世民2021年1.6億美元的總薪酬（2022年尚未披露）也顯得不太高了。

那么，哈維·施瓦茨究竟是何方大神？

先來看看他的簡歷。哈維·施瓦茨畢業于“公立常春藤”羅格斯大學。1989年他作為運營部門的非正式員工入職花旗銀行，這是他華爾街生涯的起始。1997年哈維·施瓦茨進入高盛的交易部門工作，并在10年后成為該部門的領導者。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哈維·施瓦茨領導的交易團隊為高盛賺取了巨額利潤，這讓哈維·施瓦茨進一步躋身高盛的領導層。2013年哈維·施瓦茨被任命為高盛的首席財務官，2017年又升任高盛聯席總裁。當時的高盛CEO布蘭克費恩即將離任，哈維·施瓦茨被認為是高盛下一任掌門人的有利競爭者。但2018年哈維·施瓦茨在接班人之戰中敗給了高盛現任CEO大衛·所羅門，并從高盛離職。

從履歷來看，浸淫華爾街超過30年，又擁有管理高盛這樣的大型金融機構的經驗，哈維·施瓦茨的確是凱雷不可多得的CEO人選。哈維·施瓦茨的高盛生涯名聲極佳。他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展現出高超運營和風險管理能力，在金融危機后他又作為首席財務官，領導了高盛改革整體運營，以適應美國政府對金融驟然升級的監管。這些經歷，讓哈維·施瓦茨贏得了擅長應對危機、動蕩以及領導變革的名聲。而這些正是凱雷當下所需要的。

01 凱雷轉型路漫漫

自2012年上市以來，凱雷發展勢頭遠不如黑石、KKR、阿波羅全球資管等競爭對手，轉型一直是凱雷發展戰略的關鍵詞。再疊加2022年以來復雜的市場環境，凱雷當下正需要一位精力充沛、經驗豐富的改革者。

橫向比較。2012年上市以來的十余年，凱雷的市值僅增長了3倍；而同期KKR的市值增長了5倍，黑石的市值更是增長了10倍。同為美國最老牌的PE巨頭之一，凱雷與競爭對手們的差距在不斷拉大。

在歡迎哈維·施瓦茨上任的新聞稿中，凱雷表示新任CEO將“制定并執行一項戰略，以推進和加速公司已成功實施的多元化計劃，并確定新的投資機會以進一步擴大業務規模、推動績效并實現增長”。

注意，這里的關鍵詞是“多元化”，這是凱雷當下的戰略重點，也將是哈維·施瓦茨上任后的首要工作。

推究凱雷落后的原因，分析公認的結論是凱雷在業務多元化方面的進展遠遠不如競爭對手。眾所周知，黑石的不動產業務已經成為超越私募股權的第一大業務，帶來了巨額的AUM和管理費收入。KKR近年來也在發力不動產和基礎設施投資，其信貸業務、對沖基金業務也做的有聲有色。而凱雷一直高度依賴傳統的私募股權業務，這讓其擴張速度遠遠落后了。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凱雷的AUM為3690億美元，而KKR和黑石分別為4960億美元、9509億美元。

除了AUM，華爾街分析師們關注的另一個重要指標是費用收入占比，也就是管理費收入占總收入的比重，這個指標通常被用來衡量一家PE機構收入的可持續性。凱雷的費用收入占比也遠遠落后于競爭對手。

(各上市PE的AUM、費用收入占比、市值對比，數據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

股票市場對上市PE的估值大致是以AUM為基礎，再參照費用收入占比進行修正。比如，不動產業務規模巨大的黑石，費用收入占比能高達86%，它每一美元的AUM能帶來0.12美元的市值。而費用收入占比為61%的KKR，每一美元的AUM只能帶來0.1美元的市值。費用收入占比只有30%多的凱雷，每一美元的AUM只能帶來0.03美元的市值。

實際上，凱雷上一任CEO李揆晟的主要工作同樣也是帶領凱雷實施多元化，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李揆晟一直致力于加碼凱雷全球信貸業務，通過實現信貸+股權投資+資產管理業務的再平衡，實現更穩健的收入結構。但他的努力沒有得到足夠的認可，在2022年的資本市場動蕩中，盡管大家的業績表現差別不大，但凱雷的股價卻是各大上市PE中受傷最重的，這也被認為是導致李揆晟突然離職的原因之一。

02 老牌PE接班潮

接班，是美國老牌PE們當下的共同話題。美國的老牌PE巨頭們基本都是上世紀80年代的產物，如今它們的創始人大多來到了七八十歲的高齡，都面臨著接班的問題。

凱雷的接班動作始于2017年，當時凱雷的創始團隊退居二線，在凱雷工作了五年時間的李揆晟和在凱雷工作了25年的格倫·揚金同時被擢升為凱雷集團CEO。但這一內部接班的安排卻以失敗告終，格倫·揚金在2020年辭職，李揆晟也只堅持到了2022年。

李揆晟辭職的原因，除了前面提到的任期內股價表現不佳之外，很多報道也指出李揆晟與凱雷創始團隊產生了難以調和的矛盾。在退居二線之后，凱雷的兩位聯合創始人比爾·康威和大衛·魯賓斯坦共同擔任凱雷的董事會聯席主席，并持有凱雷26%的股份，仍然保持著對凱雷的影響力。

有報道指出，在李揆晟凱雷生涯的后期，他與凱雷創始人之間在經營策略產生了分歧，李揆晟重組凱雷業務團隊架構的努力沒有得到凱雷創始人的認可，并且凱雷的創始人團隊對李揆晟在很多重大問題上不與他們溝通的做法也感到不滿。

如何處理與凱雷創始團隊的關系，也會是哈維·施瓦茨上任后需要面臨的問題。

在接班方面，KKR和黑石似乎要做的更平穩一些。

2017年，KKR任命了新的聯席總裁約瑟夫·貝和聯席COO斯考特·納托爾，啟動了接班。2021年，KKR的兩位主要創始人78歲的喬治·羅伯茨和77歲的亨利 · 克拉維斯共同辭去聯席CEO一職，由上述二人接任。目前喬治· 羅伯茨和亨利 · 克拉維斯仍然是KKR的董事會聯席主席，按計劃他們將在2026年底前徹底放棄對KKR的投票控制權，屆時交班工作將最終完成。

黑石方面，75歲的蘇世民仍然擔任黑石的CEO,目前還沒有公開的退休計劃。 不過目前擔任黑石總裁和COO、一手奠定了黑石不動產業務目前霸主地位的喬納森 · 格雷，被普遍認為會是蘇世民的接班人。